而武家三兄弟,坐在对面,一脸吃瓜相。
“回陛下,晚生作此画,亦是在游观此宅后,有感而发,只是无奈,一首诗,不足以表达我内心所想……”
李天一如此解释。
“哦?那你想如何表达?”
武则天倒是被勾起了兴趣。
“晚生想,吟词一首,望陛下准许!”
“词?”
“是的,作词!”
“好,这倒是新鲜,朕准了!”
武则天很是爽快。
毕竟李天一,也算是刚刚才震撼过全场的人,想来,提“作词”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并不过分。
旁人只会以为他如此做,不过是卖个关子,谁知道,他居然是为了信守马车里的承诺,以及一点小私心……才出此下策。
“多谢陛下!”
说罢,李天一起身,酝酿了几秒后,说出了上阙: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此句一出,画面感就来了。
耳边都是穿林打叶的雨声,可这词中之人,却不管风多大,雨多急,一路吟啸,悠然缓行,一身蓑衣任凭风吹雨打,仍自逍遥一生。
没错,这是苏东坡的佳作之一。
词牌名为《定风波》,写于苏东坡在沙湖道中,赶上大雨之际,同行皆觉狼狈,唯有他一人,乐在其中,遂作此词……
众人沉醉其中,凝神静听。
稍微顿了顿,李天一抬头,雨后斜阳,甚是明媚,和这首词的下半阙,倒甚是相映成趣,于是,朗声道: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下阙,也是经典。
春风微冷,将酒意吹醒。
抬头,却见雨后斜照相迎,回首看去,那些风雨,都已成过去,眼下要做的,就是归去,不管它是风雨,还是放晴。
坦然、乐观、豁达,皆蕴其间。
“此堪好词!”
“一蓑烟雨任平生,妙哉!”
“好一句——也无风雨也无晴!”
“今日才知,作词也能作得这般有意境,不简单呐!”
众人七嘴八舌,感叹着。
因为词这种文学形式,在唐时,尤其是如今的初唐,主要流传于坊间百姓,还未登上大雅之堂。甚至于很多文人,还会对词有所偏见,以为词作,多为靡靡之风,难成大器……
可如今,李天一将这词,搬上了大雅之堂,众人才知,原来,好词是这样的,并非都是些坊间的靡靡之音。
就连武家那三兄弟,都目瞪口呆。
“天一,朕真是没想到,你不仅能作诗,还能写词,而且,你这词,可着实让朕,耳目一新!”
武则天还在回味着这首词。
“回陛下,诗词本是同根生,一通即通,只是词的长短、韵律更灵活,故而,某种程度上,更能表达内心所感……”
李天一谦虚道。
“婉儿,你也看看,这些诗作,有无能略胜李天一所作之词者?”
武则天点点头,转身看向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认真翻看了所有的诗作,轻轻摇了摇头,回道:
“回陛下,婉儿觉得,无!”
“鉴赏诗作,婉儿你是行家……那此次比诗,朕若说李天一当得头筹,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武则天看向众臣。
言语里都是不容置疑。
“陛下圣裁!我等,甘拜下风!”
众人齐声回道。
脸上皆是大写的“服气”二字。
东坡之词,除了服气,还能如何?
李天一暗自笑道。
“好!那李天一,方才朕已言明,今日拔得头筹者,有重赏!”
武则天笑容满面。
“多谢陛下!”
李天一满心期待着,不知武则天所说的重赏,到底会是个什么赏赐,不论是钱,还是官职,都好…….
“宋爱卿,你这……外甥,今年多大,可有定亲?”
武则天突然看向宋璟,问出这话。
这画风,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