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光芒逐渐明亮,一扫此前黑暗。
前方光影重叠之处,时不时会闪过一个光点,而每当这个时候,周阳二人就会如临大敌般警惕地看向身前的光源。
那里并非什么都没有。
一位瘟疫系的天灾突兀的出现,一刹那,焦躁与恐慌在矿道之中蔓延开来,随着一片光波传荡到二人身前。
这些焦躁和恐慌终究融合成了一片片诡异的光晕,映射出无穷的负面情绪来。
两人急忙收敛精神,以防被这些负面情绪吞没。
这位腐蚀者出现在身前。
病态的脸色,腐烂的身躯,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力量,它那腐烂的身躯之中有肉芽在扭曲着,一滴滴脓液滴落在地上,腐蚀土地。
病变的力量突然涌现。
两人仿佛置身于病变的世界,四周光芒逐渐暗淡,只有灰蒙蒙的烟气回荡在此间,周阳感觉到自身仿佛坠落进了无声的黑暗深渊中,他轻易地听得清楚自己血液汩汩流淌的声音,只是这血液中似乎有了病变的趋势,而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声音好比鼓声,将血液千锤百炼般排除血液中腐蚀者的超凡力量,让他们变得更加健康有力。
而周阳梦境延伸,将这位腐蚀者裹挟在梦境之中,整个梦境都在坍塌,坍塌成了一个光点。
这个光点似乎就是一处囚笼,将腐蚀者囚禁其中。
他的超凡力量不曾消散,却无法割裂梦境,被周阳压制。
而这个时候,张悦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来,打开瓶盖,施展自己的超凡力量,将这只腐蚀者收容起来,
她摇晃着瓶子,瓶中的绿色溶液在震荡,似有一股超凡力量在向外延伸,却被盖在瓶身上的瓶盖压制在瓶子中。
她将瓶子收起来。
她那个小黄鸭背包中,连带着这个小瓶子,已是满装了六件禁忌物。
从遇见折翼天使一直到现在,他们遭遇到的天灾似乎越来越多了。
每隔百米,就会出现一头天灾。
毫无例外的是,在这些天灾形成之地,都能看见红色的菱矿,以及菱矿之后的葬坑。
密密麻麻的尸骨堆积如山,似乎它们就是孕育天灾的源头。
“前面还有吗?”周阳收敛自己的力量,并调整情绪恢复状态。
他体内的超凡力量不断自天灾本质中滋生,填补缺失的超凡力量。
张悦凝眸望去,只见前方明亮的光芒之中,一个光点撕开了层叠的迷雾,裸露的灰白色墙壁冰冷屹立,涌动的雾气在光亮之下凝固不动,前方的时间,好似与真正的时间存在着较大的延迟。
那光点之中,传来一阵野兽般的喘息声。
紧接着,从光点中探出一只巨大的手掌,肤色灰黑,遍布红毛,好似跳动的火云,而手掌之后,径直有一人转身,回眸与张悦对视一眼。
他瞳孔猩红,面色惨白,唇角獠牙滴血。
“是吸血鬼。”张悦合上眼睛。
她已经看到了矿道的那一头站立的是什么?
一头吸血鬼,他穿着旧时代医生的白大褂,脖子上还抓着一件听诊器,若不是口中的獠牙和那一身蠕动血肉上生长的红毛,张悦都不会将他和吸血鬼联系在一起。
“那么,是灾厄系的天灾了?”
张悦摇摇头:“不是,他是活人,应该是超凡者。”
活人?
周阳看向矿道,那里光辉明亮,温暖和煦,他手一抖,圣光从袖子里掉落在手掌中,他一巴掌握住圣光,轻转弹匣,子弹入膛,打开保险,一股超凡力量向外延伸。
“他的序列应该是在气象大师和灾难之间。”张悦回忆眼前闪过的片段,她大抵可以推测出那位超凡者的大致序列。
气象大师,是灾厄的第三序列,他能够根据现有的环境,小范围的影响天气,并由此折射成为灾厄。
而灾难,则在灾厄的第四序列,他已能大面积的影响现有的环境甚至改变气象,创造灾厄。
“在这种促狭的地形地势中,灾厄系超凡者自身并不占优势,就算他是高序列的超凡者,在环境受制的情况下,照样也能被低序列的超凡者杀死。”
这促狭的空间中,地形地势太过复杂,而他能够根据气象折射灾厄的能力左右掣肘。
无风,无雷也无雨,周阳很难想象在这种环境下,气象大师会如何施展自己的能力。
毕竟,只有末日和究极灾厄才能无中生有地创造灾厄,在此之前的一切灾厄,都需要在外部条件影响下,进行降灾。
周阳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这个时候,张悦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她阻止周阳向前行进。
“好像不止不一位。”
周阳神色一凛:“也是超凡者?”
张悦点点头。
“好像是瘟疫系的超凡者。”
荷荷荷的声音响起,明亮的空间中,突然涌现出无数的光晕,映射出不尽的负面情绪。
地面耸动,一只手穿过地面,支撑着洞穴的两边,接着他的头从洞穴中露出来,他的脸遍布腐烂的痕迹,带着明显的黄绿色脓液,蠕动的血肉之后,还有累累的白骨,他动作轻盈地从洞穴之中钻出来。
他站在那位灾厄系超凡者身旁。
他们是相同的装扮,看起来像是同事。
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陷入长久的沉默,张着嘴巴,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他们看起来像是刚刚活过来一样。”张悦悚然,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用活过来来形容眼前的这两个人。
她下意识地进行窥探。
光在后退,而她的眼睛在追逐着这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