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昭恍然惊醒,她闻言大羞,两只手一左一右猛拍李易的脸:“瞎说什么!谁叫你了!”
“疼疼疼,你这莽夫!”李易两边脸颊同时被云昭昭拍住,双腮火辣辣的疼。
“谁是莽夫!你才是莽夫!你全家都是莽夫!”云昭昭化掌为拳,在李易的两边太阳穴用力地转着,又引得李易嗷嗷直叫。
李易大怒:“快住手,你再不住手,别怪我不客气!”
“我会怕你?”
“啪!”李易重重一拍云昭昭弹性十足的小屁股。
“你……下流!”云昭昭气得去扭李易的耳朵。
“嘶~~你给我松手!”
“不松!”
“啪!”
“你!!!”云昭昭张嘴朝向李易的耳朵。
“嗷嗷嗷!你丫属狗的,怎么咬人!”
“我乐意!”
“啪!”
“……”
这对八字犯冲的冤家斗了一路,终于是精疲力尽且屁股被拍肿的云昭昭率先罢了手,她有气无力地说道:“喂,你要带我到哪儿去,这好像不是回衙门的路。”
“回什么衙门?我带你回我家。”李易没好气说道。
“去你家?你要干嘛?”云昭昭顿时警觉起来。
“都说了不干!不过你要是自荐枕席的话,我家的床还蛮大的……”李易乐呵呵笑了起来。
……
“阿慈啊,易儿还没回来吗?”李易家中,李母在屋前问向门口等候着的甘慈。
“没、没有。”甘慈柔柔地回答道,她回头见李母穿着单薄,关切地过去搀扶,“您、您怎么出来了,快快回屋呀,被冷风一吹,咳疾会复发的。”
“没事,你不必担心我这个老婆子。”李母牵住甘慈的手,轻声问道,“阿慈,易儿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上次他与我说他是在为县尉老爷办事,可他有多少本事,我这个娘是一清二楚的,他能帮人家当官的什么?他早出晚归的,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甘慈搀扶着李母进了屋子,她柔声说道:“老太太,您可千万别低估了他呢,他很聪明的。”
“聪明?我怎么看不出来,他就像个木头疙瘩!”李母有些生气,趁着李易不在,她轻轻松松从甘慈这个傻姑娘口中得知了李易与甘慈的关系进展,当时差点就气得撅过去。
这傻蛋,人家姑娘送上门了,都不吃,你还是人吗!
李母苦笑两下,她拍着甘慈的手,语重心长道:“不过,易儿是个好孩子,就是有时候心思花了些,需要人管。以后,你可要代我多担待些。”
“啊……”甘慈听得有些耳花,她隐约听得明白李母的潜台词,她的心里有些羞涩但更多的却是恐慌,“我、我、我和他……”
李母见她既害羞又为难,连忙安抚道:“不急不急,我这个老太婆虽然想抱孙子,但也不急于一时,明年不行,后年也可以。我这身子骨,还能撑好几年呢。”
“抱孙子……”甘慈被李母说得一句话不敢回,她整个人都懵住了,脸蛋仿佛变成了只大红灯笼。
“您……您在屋里休、休息,我去门口等、等他!”甘慈语无伦次地挥舞着两只白皙细嫩的手,眼神躲闪着小跑了出去。
“多穿点儿,别冻着自己!”
“喔。”
“这孩子……”李母看着甘慈小跑时剧烈起伏的胸脯,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这身板,两年生仨,一点儿问题没有!
甘慈小跑到门前,小手扒着门缝向外看去,可让她失望的是,李易仍然没有回来。
其实,在这样黑的夜,甘慈基本上什么也看不到。
屋外黑漆漆一片,只是稍一注视这空洞的夜,就让人有些摸不准方向。时紧时舒的晚风听起来诡异不已,偶尔飘来的野猫声更是阴森恐怖,时不时地就能将甘慈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勾起来。
邻家并没有点灯,在这个时代,没有人奢侈到为他人点亮回家的路。
甘慈看累了,便眨眨眼歇息片刻,然后再看一会儿。
她傻傻地注视着的李易回家的必经之路,她觉得,即便是看不见李易,但只要李易出现在这条路上,那么她就会第一时间感应得到。
她就是有这种自信。
这两天的倒春寒不算严重,但甘慈还是不自已地蜷缩起来,她轻轻点了点脚,又向手心哈了口气并搓了搓,可是这样并不能让她感到暖和。
抬头看了眼被黑云遮住的月亮,甘慈闭着眼双手合十,祈祷起来:“月亮啊月亮,请不要沉溺在黑暗里,快快摆脱那片乌云,来瞧瞧这美丽的人间吧。”
似乎温柔的人总会被世界温柔以待,睁开眼的时候,甘慈就发现那轮月亮露出了一道圆弧,在那条名为等待的路上洒下了银色的光辉。
“月亮出来了呢,快些回来吧……”
……
“你家里真的有一位大夫?”云昭昭质疑道。
“真的,骗你干嘛?”李易有些无语道,“就是我家里没有那位大夫,你也只能跟着我回家。这么晚了,我不可能先送你回去的,家里有人在等我,我不能耽误她们休息。”
“家里有人等你……”云昭昭眼眶一红,“真好啊……”
听着云昭昭声音中的落寞和羡慕,李易转移话题道:“前面拐一个弯,就到我家了。放心,不会让你侍寝的,我家虽然不算大,但勉强能把猪圈收拾出来。”
云昭昭哼了一声:“等我的脚治好了,我非要修理修理你的牙!”
“怎么,你觉得我咬不动猪蹄?”
刚拐过弯,漆黑的脚下忽然出现了一条被月光唤醒的路,云昭昭缓缓抬头,她拍了拍李易的肩膀,会心笑道:“快瞧,月亮出来了!”
李易抬起头,微微笑道:“是啊,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