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易便直接以半恐吓和半疑问的语气写下了那九个字。
如果风恹儿对那几个字不予理睬,死猪不怕开水烫,自己自然是没有一点儿办法。
可风恹儿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想的一定很多,是必然要试探自己的底细的。而只要她宴请自己,她其实就相当于变相承认了自己与死者的关系。
这,便是打草惊蛇之计!
可惜,李易千算万算没有算出,草丛之后不是一条蛇,而是一只虎!威胁了蛇或许只是被痛咬一口,而得罪了虎……呵呵,将会被一口吞下!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头铁的队友们,能不能别瞎探没有视野的草丛了?!!
其实在李易看来,此案有另一种可能性——情杀。比如……死者其实心慕花魁风恹儿,两人深陷爱河,结果不巧被人撞见奸情,随后男子被嫉妒之人偷袭所害……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男子会雕琢一只写有蜀地文字的玉镯,而风恹儿以花魁之身会探秘死者的死亡现场。
不得不说,李易这个聪明的脑洞,也是蛮大的。他的推理不能说和本案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吧,只能说是完全的南辕北辙。
所以,办案还是要基于证据的。推理只是一种方式,不可尽信,要大胆猜想,小心求证,否则即便聪慧如李易,得到的结论也一定有这样那样的漏洞!
听到巧巧的邀请之言,李易露出微笑:风恹儿这条蛇果然被惊到了。
薛琮当即拍案而起:“怎么可能?为何你家小姐会请李兄?她难道不识得我那宝玉的珍贵?”
薛琮心里不无愤懑,即使那花魁不知自己是当朝吏部尚书之孙,也该识货才对啊!自己那块宝玉无论是材质还是雕琢工艺都是上上乘,绝非寻常之人可有!
再者说,就算那花魁是个不懂玉器的,怎么也轮不到李易这个白丁啊!
苏裕的飞凤钗不珍贵吗?韩璧的金银不值钱吗?怎么就选了个名不见经传的李易呢?
苏裕亦是大怒,那飞凤钗可是花了他足足五百两呢!比起韩璧奉献的金银还要贵重数倍,结果……结果……就这样打了水漂?
韩璧却是哈哈大笑,他今日被薛琮苏裕摆了一道,眼看他二人吃瘪,心里甭提多开心。当然,他对获胜者李易的感官也不会因此有所转变就是了。
而最震惊的,莫过于柳河,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灵魂离体。
“风姑娘……风姑娘怎么会喜欢那连韵律都没有的破句子?难道……她不爱好书法,而喜欢一手烂字?”
“不对,不对!风姑娘乃是花魁,琴棋书画俱是一绝,岂能不识书法?定是李兄的字中有我不懂的玄机!”
一想起在衙门里李易数言就将刁南挑下马去,柳河便不敢再轻视李易,这位李易李兄绝对是一个奇人!
“或许李兄的烂字其实是一种新颖的书法?只是我不懂罢了。否则志趣清雅的风姑娘何以选择他?”
这般想毕,柳河再看向李易,敬仰已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薛琮犹有不服。他那玉佩自小贴身携带,若是借着此物得见花魁甚至因此抱得美人归,岂不是一桩美谈?
到时候,彼此亲密无间,再把那玉佩要回就是。
白嫖,岂不美哉?
而现在,抱不抱得美人归是一说,他连见都没见到美人、玉佩直接就打了水漂了啊喂!
要是让祖父知道自己把这宝贝奉献给一区区妓子还不得赏识的话,非要给自己一通狠削不可!
这让他想起不由面皮涨红,既羞耻又痛恨。
眼看薛琮又要动怒,巧巧想起风恹儿所说,不断向他打着眼色。
薛琮虽然愤怒,但他毕竟有些城府,见那丫鬟眼神,便知其中必有内幕,遂冷静下来坐回位上,同时还劝下了同样动怒的苏裕。
他故作宠辱不惊,大大方方说道:“既然风姑娘选中了李兄,定然是李兄的礼物更上一筹。尽管我们心有不甘,也该心服口服才是……”
……
又劝着众人饮宴了一会儿,薛琮尿遁离席,在外面他果然遇到了送李易入风恹儿内室之后身返的巧巧。
薛琮惊喜迎上去,说道:“姑娘席间对我频使眼色,可是有什么吩咐?”
巧巧恭敬献上薛琮的玉佩,柔声说道:“公子请饶恕小姐无礼,并非小姐不愿面见公子,实是小姐有些苦衷。”
薛琮看了眼玉佩,自是既疑惑又喜悦,他故作大方道:“欸,既然此玉是我送予风小姐的,岂有收回之礼?姑娘还请收回。不知……风姑娘有何苦衷?”
巧巧道:“小姐……身体不适,实是不能会见贵客,否则无论是选择苏公子还是韩公子,小姐也绝对不会是选择那个李易的。小姐正是不想得罪贵客,才选了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白丁。”
薛琮闻言缓缓颔首,身体不适……女人嘛,一个月总有几天要流血,可以理解。
确实,如果是这个缘故的话,风恹儿确实不便相见自己。而且……也做不了好事……
巧巧见他表情不经意间露出猥琐神态,心中厌恶,但还是轻声说道:“还望薛公子体谅再三,小姐说了,待她身体好转,自当来会薛公子,亲自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