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风恹儿面上并无失望,她猜的大概率也是这样。
丫鬟取出薛琮的宝玉说道:“下一件……是一枚玉佩,玉上有字,是‘象地’二字……”
“象地?”风恹儿悠然的面色忽得一变,她急声道,“此玉反面可有‘八方’二字?”
丫鬟翻面一看,果然见得“八方”二字,连连点头:“小姐如何得知?”
风恹儿激动地说道:“我早已对赵宋朝廷上诸位重官调查过一番,其中有一吏部尚书,名为薛居正。
表面上薛居正无亲子,仅一养子薛惟吉。可我却知道,他还有一私生子。其私生子早死,又留下一遗腹子。
此遗腹子甫一生下来,便颇受薛居正喜爱,赠之名‘琮’,并赐之以佩。那玉佩外刻‘八方’,内琢‘象地’,以和琮‘八方象地’之意。”
风恹儿看向妙妙:“难不成,此玉佩之主,便是薛琮?”
妙妙应和道:“确实如此,小姐所言无误。”
风恹儿大喜。为了扳倒赵宋朝廷,她曾设下一情报机构——暗夜。
暗夜中人俱为精明巧干之辈,专门负责打听赵宋朝廷高官的黑料,以便他日作为威胁。死于中城的那名男子便是暗夜中人。
“好!好极了!”风恹儿惊喜不已,摩拳擦掌起来,“如能掌握此人,便可拿捏薛居正,到时候或有可能以此与薛居正达成一些交易!今晚,我一定要见到薛琮!”
妙妙闻言,心情复杂至极。她虽然以主之喜为喜,可是……如若李易没有和风恹儿搭上线,一介白身的他,是不是就会被韩璧毫无顾忌地害死?
那可是第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啊!
妙妙脑海中天人决战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小姐!还有最后一件礼物没有看呢!”
风恹儿摆摆手:“薛琮我是一定要见的,总不会有比薛琮更重要的事情了。”
妙妙面无血色,心如死灰。
似乎是心情不错,风恹儿恰好注意到妙妙的神色,疑惑道:“妙妙,你怎么哭了?”
“啊?婢子,婢子没哭啊……”口上说着没有哭,声音却已沙哑。
妙妙自己也慌了,她吃惊地一抹面庞,发现双腮竟润湿两行!
“到底怎么了?”风恹儿为妙妙抹去眼泪,温和问道。
妙妙幼时就跟了风恹儿,苦难同舟、风雨相随。比起丫鬟来,她更把妙妙当作自己的妹妹。
妙妙感受到小姐的关怀,更加委屈了。她哪有什么城府,见小姐生疑,便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当然,因为有害羞的成分,所以她就把“喜欢我的李易”换成了“今日帮我们捉贼的那个李易”。
“小姐,你不帮李公子,他必被韩璧所害啊!”妙妙颤抖着说道。
风恹儿一怔:“就这?妙妙你未免小题大做了吧,那人与本县捕快走得很近,虽是白身,却也有一定关系的,不必怕他出事。”
而且,那个家伙还坑了本小姐一回,本小姐不报仇就算了,岂会帮他?
因为被李易下了绊子,风恹儿为求谨慎,已差人调查了他一番。下面人回报,李易只是一个家境贫寒的普通人,一辈子平平无奇,身上唯一的亮点便是一个月前仅半日破了一桩“无头案”。
风恹儿觉得,一个书都不怎么读过的李易大概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并不以之为奇。或许自己以为的那个言语漏洞,李易压根就没有察觉到,遂不将李易放在心上。
妙妙还是有些担心:“可是……一个小捕快怎么能和县令公子比……”
风恹儿摇了摇头,她抚了抚妙妙的头,笑道:“好吧好吧,那本小姐就姑且看看他写的酸诗吧……”
反正看了也不会选他,就当浪费时间,安慰一下小妙妙吧。
这回,没让丫鬟打开那只装有李易纸张的锦囊,风恹儿直接伸手取了过来。
甫一打开锦囊,风恹儿便有些哭笑不得:“这字……怎么这么丑啊……”
怪不得是个白丁,估计这李易都不识得几个字。
看到李易的字,妙妙也是一呆,忍不住转哭为笑。她还是第一次见人写字有如狗爬,比她都远远不如呢。
不过,这好像不是诗词哩。
妙妙多看了几眼,待看清了所有字的模样,她忽然挺直了身子,骇然变色。
风恹儿同样面色难看,她深深地蹙着眉,拿着纸张的手攥得紧紧,雪白的额上沁出冷汗。
盖因纸上的,丑如龟爬的,寥寥九个字:
想知道,杀人者,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