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今日张寡妇打翻了脂粉盒,那娘们平时里施粉不多,若不近距离接触,根本嗅不出那蔷薇香的!
也就是说……李易和她近身接触过?
嗯?!!
楚平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壳上正在跑马,那里恍惚间变成了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
“呵呵,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出手未亡人?”李易被楚平的怀疑眼神气笑,他呸了一声,“我之所以知道她有蔷薇香,是我买豆腐时无意间听卖豆腐的潘家姑娘说的。”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楚平摸着脑门,干笑两声。
“你也真够疯的,这么冷的天,不穿中衣也敢出来。”李易无语道。
现在是早春三月,倒春寒还是很厉害的,一般的勤快些的农人不到卯时末(早七点),都冻得下不来床。
“我这……”楚平听了李易的话,双肩有些哆嗦,他确实感觉到有些冷了,“其实我昨晚就去了小悦家,结果晚上回家的时候忘了穿中衣。
今早去找她主要就是为了取那件中衣,结果她弄得找不着了,我这才不穿的。那倒霉娘们儿,丢三落四的可没把我气坏。”
楚平径自笑了会儿,对李易道:“好兄弟,快跟我走吧,衙门有桩命案,我需要你的帮助。”
李易审视了楚平一眼,缓缓道:“你确定这命案,不是发生在张寡妇身上?”
楚平:“……”
“要是发生在她身上,我大不了娶了她,哪还用得着麻烦你?”
李易搓了两下手,道:“行了行了,走吧。”
李易回屋子把碟子放下,向屋内声音沙哑的老母亲道了一声缘由,便跟着楚平往衙门行去。
路上,楚平为李易讲了这件命案的细节。
“死者是在西城发现的,一大早,约莫是卯时一刻(五点十五分),被本地青皮(流氓)麻二发现死在一处泥地里。
死者头上有伤,是被人用硬物击打头部给打死的,他身上并无财物,看起来像是凶手为财杀人。
可奇怪就奇怪在死者的身份上,附近没有人认识死者,询问过附近的客栈,也没有他登记入住的记录。”
李易眉头一皱:“尸体现在何处?”
楚平道:“已经被手下人抬进了衙门里停放着。”
得,不用说也知道,案发现场绝对被破坏干净了。
李易啧了一声,缓缓说道:“听起来是很普通的案件,像是一个他乡人被人劫财杀死在异乡。这么普通的案件,你怎么看起来很看重?”
楚平摇摇头:“这案件虽然普通,可发生案件的时候却不普通!”
“怎么说?”
楚平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咱们赵州毗邻北汉国,官家(宋朝皇帝的称呼)意欲伐汉,便使了个釜底抽薪的法子——大肆迁汉国之民来咱们大宋。
他老人家想要让北汉无民可牧,所以最近颁布了一道又一道保护外乡人的指令,因此衙门上下对于外乡人的迁徙安全极为重视,严立了许多规章,严打作奸犯科,严禁冤假错案。
咱们衙门从县令到主簿再到县尉老爷,一个个正狠抓秩序安危之事,却不料这么快就发生了这么一桩人命大案,所以县尉给俺们下了个三日的比限。”
捕快所承担的侦破任务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叫“比限”,一般5天为一“比”,重大的命案3天为一“比”。
现在的捕快可不比后世的公安警察待遇好,捕快在当世为贱业,即便他们脱离捕快行业,其子孙也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以免有辱斯文。
后世公安警察完不成任务不过是受些责骂、罚些薪水、扣些奖金,可捕快过一个“比限”,无法破案的,除却上面的待遇外,还要实打实的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