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市，还是那个熟悉的夜场，在灯红酒绿和DJ澎湃之间，打工人楼小芸仍旧穿着那一身魅惑十足的兔女郎制服站在柜台后给客人们调着酒水。

这份工作很枯燥、很吵闹且还一点都不体面。

但没办法，这就是生活。

身无长技，学历低且又不想跟舞池里的那些正在铁杆处疯狂扭着腰肢的女人一样公然出卖色相的她，只能继续在柜台里呆着，并时不时地去应付那些只敢对她口花花的客人。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里，也一直很想换个工作，但是，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找到比现在这份工作待遇更好的活儿，所以，这日子就只能这么半死不活地将就着。

所谓生活，对于她这种人来说，其实就更像是一个漩涡，不管她怎么去挣扎，也不过是在努力抵消漩涡的那强大吸力并勉强维持现状而已，而一旦胆敢心怀侥幸，那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关于这一点，她早就已经看透了。

“喂！”

“这个法国娘们……”

“她刚刚说的是什么啊，你快给我说说？”

“经理……”

“这里太吵了，我也听不清楚啊。”

“！！”

“你不是翻译吗？”

“可……”

“可是这里真的太吵了……”

“她刚刚说的又快，我真的听不清楚。”

“！！”

“你真没用……”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对公司的重要性？！”

“我……”

此时，在楼小芸的柜台前，有一男两女坐在一起，而其中的一个女人却是一个棕发蓝眼的法国人，对方好像说了些什么，可是那个陪同的男人和那个女翻译却压根不知道对方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急得凑在一起嘀咕和埋怨着，但却又不敢去问那外国女人第二次。

“……”

“女士，给！”

“我们这里没有你刚刚说的那种酒，但是却有这个，一点不比那个差。”

摇了摇头，楼小芸有些看不过去了，直接倒了一杯对方要的酒，然后用法语说着并给对方递了过去。

“噢！谢谢！”

“等等，你……会法语？”

接过那杯酒，一开始那个法国女人也没有介意，不过，很快，喝了一口的她就回过神来。

“算是吧？”

楼小芸也怔住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会说和听得懂对方的法语，放反正她就是听得懂，也下意识地就去回答了。

“真棒！”

“你的口音说得很标准，好像比我的还好，有一种古老的巴黎贵族的韵味，你去过巴黎吗？”

难得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而且还是在酒吧这种轻松休闲的环境里，所以，那个法国女人便不再管她身边的那两个经常误解她意思的同伴，转而跟柜台里穿着兔女郎制服的楼小芸攀谈了起来。

“没有！”

“我真没去过巴黎，也许梦里可能去过吧？”

“那你在哪里学的法语，你老师是谁？”

“嗯……”

“抱歉，我真的没有法语老师，英语老师倒是有两个……”

“什么？”

“那你的法语哪里学的，怎么会这么好？”

“这个嘛……”

“我，我好像也不知道，我应该不会法语的啊，平时我连法国电影都不看的……”

说着说着，楼小芸自己也有些凌乱和迷糊了。

“啊哈！”

“女士你可真会开玩笑，你不会说法语，那咱们现在说的是什么？”

“中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