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病摆了摆手道:“谈不上疏忽,当时的脑子很容易被抄家左右。”
许氏眼见两人喝着茶水聊得悠闲,忍不住沙哑着声音开口问道:“二位大人,可否告知,告知我家老爷犯了何罪?”
秦无病看向许氏,皱了皱眉,像是自言自语:“平生最烦明知故问之人!”
说罢又扭头看向谢羽问:“那小丫头是何时入的府?”
“去年!”
秦无病哦了一声,又问:“谢大人可知梧州城外杨家庄的事?”
谢羽点头道:“我知你怀疑什么,所以未与你商量便将那小丫鬟放了,并命人跟着,只是不知他们在金陵的巢穴,现在是否还安然无恙。”
“算着日子,那些人现在未必能到京城,到了京城怕是要三司会审才行,一时半会,罪名下不来,下面这些人眼下只会望风,兴许还想着自己树大根深,朝廷动不了他们,你说他们为何敢这般猖狂?还不是没想明白自己应该坐哪!等他们想明白了,哼!怕是也晚了!”
屋里的许氏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却没能逃过秦无病的眼睛。
谢羽冷着脸道:“用这等手段扰乱朝政,结党营私,杀头都是轻的!”
这时,兵士端着切好的瓜送了过来,秦无病拿起一块儿几口就啃干净,他又拿起一块儿道:
“谋划的时候,他们想的都是别人送命,等自己被抓了,想到自己脑袋要搬家还要牵连家人,他们才知道怕,你说对不对?”秦无病说着看向许氏,这句问话竟是问的她。
许氏愣了一下,刚深吸一口气组织好语言想要反问,秦无病咬了一口瓜又问道:“知道为何没有堵住你的嘴吗?”
这也是许氏想知道的,她静静的等着答案。
“听说有咬舌自尽的说法,说很多罪臣家眷不愿受辱,也知将来没有指望,不是撞墙便是咬舌,反正就是不想活了,我琢磨着,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范守康是指望不上了,内院抄了,尤其是那个地窖被找到了,谁想保也保不了!”
“可你好好的没咬舌,还不止一次的要水喝,我特意问了一下,你这把岁数了,送去夜庭司人家也不要,最终要么老死狱中,要么死在流放途中,谁让律法中只男丁同罪,也就是说你的儿子要比你死的早,跟他爹一起砍头,你的闺女要被送去夜庭司,成为你曾经最看不起的舞姬,而你会清楚的知道你的儿女在遭受什么,却又无能为力。这种事就怕细想,越想越不想活。”
“所以要我说,很多罪臣家眷会自尽,大多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罢了,死了便不用听到挖心一样的消息,哦,忘了告诉你,范守康明日午时问斩!”
许氏大惊失色,脱口而出:“为何这般快?!”
“范守康被砍头你不会难受,不然你不会这么害他,可你的儿子们要跟着一块儿掉脑袋,不知作为母亲,你还想要水喝吗?”
许氏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她瞪着眼睛拼命摇头,本能的拒绝接受秦无病的话。
秦无病冷哼了一声,扭头又与谢羽聊了起来。
“谢大人举荐的顾县令,着实是个好官!”
谢羽虽还不知道秦无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却知道秦无病这一问必定有用,哪有不据实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