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母一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好，小朝真懂事。你去拖地吧，妈妈去准备晚饭。”

两母子，都在守着一个共同的众所周知两个人都知道的秘密。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几天。祈母自从把娘家留的东西换了钱给男人之后，他们度过了安静得一周。

但是，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填不满的黑洞，就是贪婪的豺狗。

一周后，男人再一次上门了。

“钱，快点给我钱！你还有没有，快点给我！”男人一进门，就抓着祈母的衣领咆哮。

祈母双眼溢满了泪水，“我，我没有钱了。上一次的钱都给你了，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

“妈的没钱你拿什么吃饭！我看你吃的很丰盛啊！”男人指着餐桌。

其实所谓的丰盛，也只不过是一盘青菜，一盘咸鱼罢了。顶多算是荤菜的，就是一边摆着的老干妈。

祈朝躲在房间里，抓着手中的小背包。

这是他的生日礼物，是妈妈送给他的。当时妈妈回家，从包里拿出了一些布料和棉花，她说今年的生日礼物，就是要亲手做一个背包给他。

房间外很快就响起了东西摔打在地上的声音。玻璃破碎的声音，木头敲击肉体的声音，还有沉闷的呼声，男人尖锐的骂声。

好吵！

祈朝捂住了耳朵。

好吵……

半个小时之后，声音停歇了。

再过了一会，房间门被打开了，是祈母。

祈母笑着说：“小朝，你爸爸走了，出来吃饭吧。”

祈朝在地上蹲麻了，没有站起来。

祈母疑惑，但还是上前，蹲下来，“怎么了？”

“妈妈，我的脚蹲麻了。”祈朝回答。

祈母失笑，“那好，妈妈抱你起来。”

祈朝被抱了起来。

他看见母亲因为忍痛有些狰狞的表情，但是很快，他的妈妈就重新摆上了笑容。

餐桌上，咸鱼已经没有了，青菜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瓶孤零零被打碎了上半部分的老干妈。祈母从厨房里拿出一瓶酱油，“你爸爸把这些东西都弄脏了，妈妈也没有买别的菜，你先吃点酱油拌饭，将就一下，好吗？”

祈朝乖乖点头，“嗯，酱油也很好吃。”

祈母看着这样乖巧懂事的儿子，鼻子一酸，下一秒眼泪就要垂落。但是很快，她就把眼泪憋回去了。

她说：“嗯，吃饭吧。妈妈今晚去菜市场看看，还有没有鸡腿。”

两母子沉默地在饭桌上享用着这一顿午餐，安静得仿佛掉落一根针都能够听清楚。

晚饭之后，祈朝想要帮忙洗碗，被祈母拒绝了。

“你现在这里看电视，妈妈去洗碗。妈妈晚上不回来吃了，等会我给你一点钱，你去小卖部那里，自己买点东西吃，好吗？”

祈朝点头，看着妈妈忙碌的身影。

突然，他说：“妈妈，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