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瑶则滞留在朵颜的房中,好奇的想寻个答案,朵颜临近晚膳时这才略显疲惫的回到了房中,等的夕瑶躺在她的躺椅上昏昏欲睡差点都要与周公相约去了。
她也不急着露面,躲在一旁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若是朵颜真的有能耐能和魔界合作,那定是会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她就等着看破绽。
可朵颜除了心情低落略带愁容外一切起居饮食都没什么特别的,直到沐浴洗漱完要就寝前,她的婢女谨慎小心地捧着个其貌不扬的黑瓷盒递给朵颜。
朵颜面无波澜地取下瓷盒上贴住的小红条,打开瓷盒,瓷盒里是一只巴掌大的肥胖白蠕虫,虫头上还有一对泛着幽幽蓝光的假眼,似乎正期待着什么昂起身子。
夕瑶仅仅瞥了一眼那虫子,那叫一个胆颤心惊,一声尖叫差点就要破嗓而出,连连后退保持距离。
她最害怕的莫过于这种软乎乎胖胖的软体蠕虫,冥界也有一种类似的虫子,但比眼前这条要小得多,以前被这种软体虫子狠狠咬过,她那伤口和馒头一样肿得老高,一想起就能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只见朵颜挽起衣袖,熟练的轻捧起和她巴掌一样大的虫子,将虫子放置在手臂上,虫子闻到了大餐的味道,张开口器咬开白嫩的肌肤尽情吸允着温暖的鲜血,白色的虫身很快就像浴火的红虫。
这虫子怪异得很必然不会是凡品,更像是需要喂食伺主血肉的蛊虫。
吃饱后虫身鼓胀到原先的两倍大,然后松开她的肌肤,昏昏沉沉地被放回瓷盒中。
她的婢女秋荷将红色封条重新贴回不忍道:“公主,要不再写几封信去求求王君,这样下去您会吃不消的。”
朵颜用巾帕擦去伤口溢出的血液如同一汪死水平静道:“不必了,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恶魔,而我不过就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无关痛痒。”
“可是公主…”
“秋荷你先下去吧,我乏了。”
“是。”
秋荷无奈地将瓷盒放置在朵颜床榻旁的案几上退了出去掩上门。
朵颜痴痴地望着烛火映照下明暗不定地瓷盒,一阵静谧。
突然一道明亮地声音在房中响起:“这虫子是不是就是噬心蛊的子蛊?”
朵颜心一惊抬眸便望见坐在她妆台前隐没于阴暗中的人影。
朵颜的一颗心被吓得差点要跳出嗓子眼,下意识地拔出固定发髻的银簪紧紧攥在手心,声音颤抖着质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来人!”
“你不用喊了,我不是人也不是来害你的,反而我可以帮你解蛊。”
朵颜将信将疑地不再喊叫,手却仍紧紧攥着发簪,疑问道:“真的?”
一切都不过是夕瑶的猜测,看她这反应说明她的猜测还真是猜对了。
夕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用术法搬了张方椅翘着个二郎腿坐着:“我本不欲多管闲事,但不忍此恶毒蛊术为祸苍生,而且姑娘年纪尚幼,这施蛊之人定是穷凶极恶地狂徒。”
见她能隔空取物,朵颜那星火熄灭了的眸子里重新迸发出新的花火,似乎在那黑暗幽深的谷底终于瞥见了一抹阳光,那就是生的希冀之光。
只是瞧着她总觉得很眼熟,但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我们是不是见过?”
“没有。”夕瑶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否认,“我不过就是刚下凡游历路过此地,瞧见姑娘身上气息不一般所以来看看。”
“那可能我记岔了,仙子,我的蛊虫真的能解吗?我真的不想当个傀儡一辈子受制于人,或许某一天沦为无用的弃子惨遭蛊虫噬心之痛,而这一天离我已经很近了。”
夕瑶拍了拍胸脯道:“我是神仙自然能解,不过我需要知道前因后果,才好有对策良方。”
朵颜低着头深吸一口气,开始了诉说起她从小与这蛊虫捆绑的痛苦经历。
“当今尼婆罗的王君是个恶魔怪物,他不会老不会死,没有儿女,我和很多伙伴皆是他所收养的孤儿,他将我们关押在黑暗的地牢中,天天与蛊虫生活在一起,平时我们是人前尊贵的公主皇子,人后我们是黑暗囚牢里的可怜虫,我从小就与这条蛊虫捆绑,那时它还只是一条指甲盖大小的小虫子。”
说着她用幽怨地目光看了看那瓷盒,恨不得想将它碾成肉泥。
夕瑶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不会老不会死?”
朵颜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是,有好些人曾不满他的暴政刺杀他,我亲眼瞧见那长剑刺穿他的心脏却一点事也没有,拔出剑后伤口极快的愈合,而且这么些年他容貌一直未曾老过。”
这让夕瑶有了浓厚的兴趣,不老不死除了仙魔两族外那就只有跳脱六道轮回的异类了,而仙族、妖族与魔族明令禁止都不得插手人间政权,这可是重罪,那这国君的身份也就有意思了。
“他让你接近祁墨辰是为什么?按理你们和他并没有什么大的联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眼下朵颜真正放松吐露一切:“王君本来设计的确实是让我嫁往夜国,让我虏获夜国国君的心借机将他带回尼婆罗,想将噬心蛊种在夜国国君身上,因为这噬心蛊下蛊需要的物件与步骤烦絮,只有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他才可以办到。”
“可是没想到夜国想杀我挑起纷争,意外被祁墨辰所救,他就将计就计让我勾引祁墨辰,想方设法嫁给他为妻。”
“我以为被赐了婚我的苦日子就结束了,哪怕守着个彼此不爱的人将就过一生我也认了,可是他最近要我献身给祁墨辰,生个孩子继续成为蛊人,还要让我事成后将祁墨辰带回尼婆罗去。”
“我想不从迟迟未回复,结果昨日蛊发钻心噬骨的疼,子蛊也从往日的三日喝一次血变成一日一次,这就是他给我的警告,我若再不从就会被噬心蛊绞杀。”
夕瑶光是听着就一肚子的火气,骂骂咧咧地咒骂道:“我去,他是什么王八犊子,看老娘不掀了他的天灵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