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的事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夕瑶知道这件事很快也就会变成一桩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流言最终还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淹没在漫长的历史洪流中。
夕瑶在客栈打坐修炼了两日,总算是缓过劲来,虽然这两日足不出户,但外头议论各种版本的萧公子奇遇记她可是听得清楚明白,有些啼笑皆非地故事让她忍不住笑岔了气,灵力差点意外反噬了自己。
萧家的事她也就当听个乐,毕竟内里的曲折外人不知道,她却明白得很。
恢复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拿着那枚骷髅钉想要去算算这笔帐,不然这口恶气着实咽不下去。
自从仙魔大战后,魔尊重伤陷入无休止的沉睡,而魔族也被限制在天罗城,数万年来显少与外界交往,现在魔界既然能出来炼魂,必然是天罗城的封印已经形同虚设了。
她从未去过魔域,以前也是听几个殿王和云珩提起过,这次哪怕是封印还在她也是势必要强闯的。
这魔域所在天罗山在荒虚之境,与人间相连,夕瑶也是对着土地好一番威逼利诱才寻到去魔域的路。
一进入荒虚之境这气氛就不一样,天空竟然是诡异的暗红色,往深处走去皆是一片荒芜,别说魔了连个活物都瞧不见。
走了一段路这才到一块残损风化的石碑处,石碑上用醒目的红色歪歪扭扭地写了三个大字:天罗城。
石碑的后面就是一道石门,石门中心灵力汇聚形成一团不停旋转的蓝色漩涡,这道石门封印看似完整,岂料她伸手一触,漩涡就立即露出个破口来。
她毫无阻碍地通过这层所谓的结界,敢情这结界早已被破,眼下这不过是个障眼法,这障眼法存在应该有些年头了,毕竟若无事没人想进魔域,也就纯粹糊弄糊弄巡视的天兵罢了。
这魔域不仅天空颜色不同,城中的魔竟然能与魔兽和平共处,满街各色魔兽到处溜达,就跟凡间的宠物猫狗一般。
许是很久很久没有外人进入结界,她这刚一露脸街道上所有的魔就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扭头盯着她,眼眸里带着的敌意只怕瞎子都能感受到。
她早就听说魔鼻子很灵,今天也算是验证了一番,一时间这气氛尴尬诡异得很。
眼下可不是和他们僵持解释地时候,她远远地就望见建在红色山巅之上庞大的乌黑色宫殿,能建这么大又这么高的宫殿的必然就是魔尊,现在魔尊沉睡,魔族的事宜皆由五大魔王打理主持。
有两个大胆地魔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神情凝肃,轻挪着步伐似有袭击之意。
现在在人家地头上主要还是魔多势众,她不想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与小魔去周旋,她也只能抿起嘴轻笑着瞎掰道:“那个…夙城王邀请我来魔域商量合作事宜而已,大家不要激动。”
还别说这招似乎管用,那两个靠近的魔停下了脚步,但这气氛始终也是凝重得很。
乘着他们还没集体发难,她灵巧地跃起快速飞至那红色山巅,站在那乌黑色的殿宇前将整个魔界眺望的是一览无余,除了天空的颜色与满街溜达的魔兽一切都与凡间无异。
也是一样有屋舍街道,虽说是魔但都是普通人形,他们买卖物品、闲聊八卦、干干活计,也是一番热闹之态。
她站在这乌金打造的大殿门前,两边站的笔直的魔族侍卫当全然没看见她,根本没有出手阻拦之意。
她深吸一口气,这是来算账的必须要气势十足才行,整得跟个二五八万牛气哄哄地大摇大摆走进殿中。
整个殿中都是黑漆漆地黑色作为地砖和墙面颜色,殿内烛台装饰皆喜用骷髅图案,殿宇正中间的黑色背景墙是偌大的一个金色魔三角,那个金色三角并非是普通装饰,而是一条正在蠕动的金色大蟒,水桶似的粗壮蛇身看得她是头皮发麻,整个环境都让人觉得压抑不舒服。
五个魔王早在她进入魔域时就有了感应,现在齐齐整整地正在殿中翘着个二郎腿悠闲地茗茶。
五殿王为首的夙城王笑意盈盈地说道:“今日是什么风把冥王大人给吹来我们天罗山了,还真是有失远迎,来人,还不给冥王大人赐坐端茶。”
夕瑶收敛起初进魔域的好奇目光,清了清嗓子抱着手拽得冷冷一笑道:“不必了,本君今日可不是来找几位魔王品茶谈心的,诸位也明白我们冥界与魔界向来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夕瑶哪里惹到各位魔王的大可以亲自来寻我算账,可是别用些阴鸷地手段在我头上动土,否则下次本君可就不会孤身前来要个说法了。”
一向冲动的昌城王激动地拍了拍椅子把手,吹胡子瞪眼睛地怒道:“你这小丫头什么意思!”
一旁的文城王赶忙劝道:“老五别激动,这一切许是有什么误会。”
夙城王伸手示意昌城王闭嘴,依旧和颜悦色地说道:“冥王所说是何意?我们魔界与冥界并无恩怨,也未生事,又何来的算账?”
“上次你们的魇魅打伤我的人,我也就忍了并未来算账,这次你们过分的敢炼魂控魂杀人,还敢动我的人打伤我的灵兽,这难道不是在我头上动土是什么!”
她刻意隐瞒自己受伤之事,免得说出来丢脸。
昌城王忍不住怒怼道:“你这小丫头片子乱泼什么脏水,我们至于杀个人这么麻烦嘛!”
洛城王道:“是啊,冥王,我们魔界众人一直偏安一隅,根本没必要和一个凡人过不去,更不会刻意与冥界过不去。”
夕瑶拿出那枚骷髅钉道:“那这个是什么呢?从女鬼天灵盖上拔下来的,这东西怕是我不该能在外头拿到的吧。”
虽然有一段距离瞧得并不真切,但几个魔王脸色一下子就不对了,夙城王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不见,而最凶的昌城王也瞬间没了声音。
一室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