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来?”祁墨辰皱着眉忍着砰砰乱跳的心,回过目光来细细看着她莹润白皙的背。
只见她腰骨中间有个小小的凸起,要比所有脊骨凸起都要高一些,但是这骨钉完全没入了皮肤下,要想拿出来必须是要剖皮断肉的。
这种痛楚也必然会是钻心之痛。
夕瑶知道会是蚀骨之痛,她心里已经做足了准备。
“这根骨钉是青云观的密宗术法,钉体阴刻着密集的符文,钉头上有一颗小石头似的东西,实则上是寄居在内的子蛊,钉在我的脊骨上就是为了压制着我,但是不能随意拔除,只有他们的这把特制的短刃才可以取出来。”
祁墨辰一脸不信地颠来倒去的看着手中这把其貌不扬的破刃道:“这不就是把破刀嘛,也没什么稀罕之处。”
“不识货,它可不是寻常之物,它的刃柄是桃木,而且是雷劈木,刃身是百炼的精铁,阴刻着各种符文,最顶端的符文上还嵌着一颗黑色的石头,里面其实是虫蛊的蛊母,符文中有暗黑色的污渍,它上面有股经久不散的血腥味,上面涂泡了尸油与黑狗血,所以极为难得。”
“真恶心。”祁墨辰瞬间觉得手中的匕首变得有些烫手。
“必须要用这把特制的短刃把骨钉拔出来,若是硬拔骨钉便会激发骨钉中沉睡蛰伏的子蛊,子蛊就会释放蛊毒。”
“那万一那老道士给你的是假的匕首,里面不是你这骨钉的蛊母,你岂不是被摆了一道。”
被质疑她情急地侧过身去,无意间露出胸前大片莹白与赤红色的肚兜:“你当你祖宗这么容易上当受骗的嘛,蛊母与子蛊是会有连接的,靠近自然有反应,他敢骗我,我就敢烧了隐灵山。”
祁墨辰面上的红意更是加重红艳了几分,红的都发了烫,慌张的将目光流转至别处,一颗心不听话的在胸腔内亢奋悦动,他坐起身寻了些干净的纱布,准备了一盆热水,试图缓解这份不知所措的尴尬。
他目光闪烁游离始终不敢直视她,结巴着说道:“好…好了,你…躺下我给你试试,先说好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夕瑶乖乖地趴着,做好了万全的心里准备静待着剖肤挖钉的那一刻,当初骨钉入体时她本就被天雷重创,所以并不觉得特别地痛。
可现在祁墨辰用颤抖的手抓着匕首在她腰脊上划开时,这一种痛彻心扉地切肤之痛光速地席卷她全身,她紧咬着牙硬是不吭一声,双手紧紧拽着床榻上的铺锦,用力地双手骨节一片惨白。
纵使有心理准备,这痛感早已超出她的预期值数十倍之多,她脸蛋似纸扎人一般惨白,眼睛中不自觉地泛起了些许雾意,紧咬着唇渗出丝丝红意。
她不想被任何人看见她如今的痛苦模样,刻意地别过头去转向内侧,看着大白墙露出扭曲的痛苦之色。
祁墨辰杀人取首级从不犹豫手颤,但此刻他那提着剑征战沙场出入生死的手却颤抖的厉害。
“很疼吗?那我轻点。”
夕瑶强压着痛意,紧咬着牙言语却带笑说道:“没事,你只管用力。”
“那我继续了哦,你要是很疼就直说。”
“没事,我不疼,你尽快吧。”
冬雪怕热水不够特意多烧了一壶的热水,刚走到门口伸出的手还未触及到门,听着房内的动静时敲门的手却犹豫了。
她莫名的脑补出了一幅很和谐的画面来,一抹的红意悄悄爬上了她的小脸,她提着热水悄然离开。
很快就剖开皮肤与肌层,斜着露出一根银色的骨钉,在她的体内历经一百六十余年的时光骨钉依旧泛着冷冽的银光,骨钉深深嵌入她的脊骨之内,骨钉顶部就是个坚硬的黑色圆形凸起,此刻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茧而出。
“我看到骨钉了,好像顶上那个小包有什么东西要出来,接下来怎么做啊?”
“将蛊母和子蛊贴近,子蛊就会破茧而出爬至蛊母身边,你再把整把匕首丢进热水里,用寻常方法就可以拔出骨钉。”
祁墨辰照她所说的照做,将匕首上黑色的凸起贴近骨钉的顶部,很快坚硬的黑色外壳就破裂而开,从里面爬出一只通体黑色带着红色斑点的长足蜈蚣来。
这只小蜈蚣果然一路爬上匕首,像蛊母爬去,祁墨辰像甩烫手山芋一样,五官扭曲着极快速度地将匕首甩进滚烫的热水盆中。
匕首上的黑色凸起也碎裂而开,里面的金色长足蜈蚣与那只小蜈蚣在热水中扑腾了好几下,这才失了动静浮在热气腾腾地水面上。
整盆清澈的水变成一片如墨汁染就的墨水一般漆黑。
解决了最棘手的蛊虫,拔出骨钉便省事的多,很快这根困扰了她许久的骨钉就从她的脊骨中被拔出来。
她的周身散发出一圈耀眼的红色光晕,但又很快没入她的额间花印消失不见。
虽然如此切肤挖钉她都没有流一滴血,可是这么个能隐隐看见她白色脊骨的窟窿也足够触目惊心的。
“那你这伤口怎么办?我去给你拿些上好的金创药来。”
祁墨辰方要起身,夕瑶疼痛难忍的用尽力气拽住了他的袖摆,吃力道:“不必上药,我又不是你们凡人这种虚弱的血肉之躯,伤口很快就会自己愈合。”
祁墨辰关心道:“好好好,你看看你疼的面色惨白的样子,还硬要面子死扛,不过那臭道士下手也是真的挺狠,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还钉的那么深。”
她紧紧拽着锦垫咬牙切齿道:“这种痛我怎么能独享呢,他日定是要让他自己尝尝钉骨之痛。”
她脊骨上的伤口上隐现一层淡红色的光晕,伤口像变戏法一样的逐渐愈合,伤处一点点被小,似乎有道无形的力量正在细致的修补一般。
直至恢复如前,毫无伤疤与印痕。
虽然伤口外层已愈合,但是毕竟与这骨钉相伴了一百多年,脊背内部还是隐隐疼得厉害。
祁墨辰只得给她披上外衣,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将她送至她的软榻上修养,才算将这祖宗大佬给伺候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