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长喝，已在殿外等候多时的吴洵在一名小太监的引领下，缓缓走入。

看着殿内的几人，他知道，这是一场早晚都会来的正面交锋。与上回走进章台宫相比，今时今日的他已经脱胎换骨……

腿抖？那是不可能的……

“参见太后，参见诸位大人！”

“你晃什么？”万太后蹙眉道，“站不直吗？晃得哀家头都晕了。”

“太后恕罪……卑……卑职，昨……昨夜审讯了一夜，现在有点困乏……在太后面前失仪，罪该万死……”

“哦？那你审出了什么？赶紧给我们说说。”

“回太后，费耀已承认两年前施暴杀害了问情阁的姑娘，施施。并且，他也承认，当年负责审查此案的官员，是碍于费大人的情面，故意判他无罪。”吸了几口气，他平淡回道。

“一派胡言！”他刚一说完，费洪文便暴跳如雷，“竟敢在太后和四位大人面前信口雌黄，诬陷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

“就是啊，吴洵，说话可要负责哦……”

“回太后，卑职所言句句属实。”说着，他转向费洪文，轻笑道，“费大人，令郎已经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卑职再怎么，也不敢欺瞒太后啊。”

“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滥用私刑，对小儿严刑拷打，逼他就范！”

“费大人，说话可要负责哦，东厂是正经衙门，怎么会动用私刑呢？”

“天底下的审讯手段，还有本官不知道的？更别提你们这群阴邪之人了！”

“哦？听费大人这话，刑部平时在审犯人的时候，经常用到严刑逼供的手段喽？”

“你……”

“够了……”万太后不悦道，“有事说事，你们两个在这儿吵得哀家头都大了……”

“卑职万死……”吴洵躬身道，“其实，东厂有没有动用私刑，只要把费耀带过来让费大人亲自查验，不就真相大白了？”

这话倒让万太后柳眉一蹙，显然出乎其意料。

“好，你立刻将我儿带来，如果他身上没有被用刑过的痕迹，老朽甘愿领罚！”

吴洵看向台上的万太后……

“既如此，就将费耀带上来吧。”

随着郑祥的一声“宣”，盛健押着一身肥肉的费耀走进太极殿。出乎所有人意料，一切正如吴洵所言，费耀的身上看不出任何伤痕，只不过目光空洞，如同丢了三魂七魄……

“儿，你怎么了？”费洪文急忙向他冲去。

怎料，任他如何晃动，费耀都毫无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猛地将头往地上砸，痛哭起来……

“我杀了施施，我杀了人，啊……”

费洪文目瞪口呆，一下瘫坐在地上。

黄旭和闻中恒同时转头，眼中皆露出些许惊讶之色。

万江滔也微微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