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温颜依靠在屏风旁任凭南霜和丹月在她身上和脸上折腾,眼睛半闭着,似是睡着了。
外面漆黑一片,伴着阵阵夜风,唯有一轮明月孤挂在天边,宣告着现在不过是半夜时分。
“小姐,坐到这边来,奴婢给您梳妆。”
“嗯……”温颜闷嗯一声,声音极小,没有一点精神,
没办法,她太困了,她感觉自己昨晚刚刚闭上眼睛就被南霜和丹月晃了起来,更何况这几天一直在练着那繁杂的祭祀仪式,
因为今天,剧本中重笔描写的祭祀大典就要来了。
南康国的祭祀仪式真的是她见过最麻烦的东西,就单说这第二轮祭祀,什么走到祭祀台要多少步,走下祭祀台要多少步,接福刃的时候要怎样的高度,下刀的时候脸要朝着哪边等等等等,都要一一严格按照要求进行,错一步就是对祖宗仙灵的不尊重,错一步就是关大牢的重罪。
这国师也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啊——
“小姐,您长得可真是好看啊。”
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温颜只觉得脸上头上没有了动作,随即便听到丹月略带惊叹的话,虽说声音不大,却也将温颜唤醒了过来。
温颜缓缓的睁开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大概是因为刚刚睡醒,镜中的人影稀稀有些模糊,带着层薄雾。
须臾,待瞳孔渐渐聚焦,温颜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整个人一激灵,瞬间清醒。
倒不是因为这镜中的人有多好看,而是因为她的那原先粉嘟嘟的嘴唇,被涂成了黑色,一尘不染的黑,黑的发亮。
“这?”温颜指着黑亮的嘴唇,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头像拨浪鼓般来回看着两侧的人,“解释下?”
这南康国该不是有什么古怪的审美吧,比如,嘴要涂黑??
不然她可不认为这大黑嘴唇在脸上有多么的好看。
“啊咳咳……”南霜也是一愣,随后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几声,可温颜分明看到了她憋笑的嘴角,“丹月,你给小姐涂得是什么。”
“口脂啊。”丹月挠挠头,“我从那个罐罐里拿的。”
丹月指着桌子旁的一个好看的礼盒,呆呆的说着,“里面还有好多个小罐,我还想问你们来着,小姐何时买了这些口脂,估计要用很久了。”
温颜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登时满脸黑线,这是昨日她让南霜从集市里淘来的颜料,想着平日里无聊的时候画点东西。
温颜:“……”
南霜:“……”
“有什么不对吗?”某人天真的问道。
“丹月啊,”南霜幽幽的说道,“你还记得昨日小姐新得的颜料吗?”
“记得啊,不就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丹月身形一僵,木木的转过了头,“该不会……”
南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小姐,”丹月连忙拿起湿毛巾想要擦掉那团黑色,生怕温颜不高兴,“我不是故意的…”
温颜倒没有丝毫的生气,毕竟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只不过她却是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说拿错颜料是丹月不小心,那不至于把她整个嘴都涂成黑色了还没注意到,甚至还能说出她长得真好看这些话,
除非……
“丹月,你不辨颜色?”虽然是问句,但温颜的语气十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