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众人齐声答道。
汉乐宫棋殿入口。
天乞与孚方停留门边。
“孚方兄,这棋殿入眼可不你所待的画殿啊。”
眼前的棋殿除却一道石门碑坊,里头平平坦坦,只十几间散落的小屋,看起来如混杂在这山似得。
孚方指向里头说道:“各殿依所习旁门而筑,画殿多为山水以作画写生而棋殿以棋子布屋,山为棋盘,倘若你视野放广些会发现这棋殿是一局棋盘,且是不解之局。”
天乞听闻忍不住多看两眼,“这么神?”
忽而此时一阵风过,万玄思赶来,大步往门走去。
“既然来了,进来坐坐吧。孚方,你先回去,这小子我来照看。”
万玄思不回头的说了一句。
孚方躬身作揖退后,“是,师叔。”
天乞看孚方离去,好的跟着万玄思走进棋殿石门。
“你,是万玄思?”
万玄思停步回身看向天乞,从而下似要将天乞看个透,“不错,我是万玄思,棋殿殿主。”
天乞看着这万玄思和陆慈安与邻之相性情截然不同,这汉乐宫的殿主真是各有其态。
“晚辈天乞,见过万玄思真人。”天乞摸个不透,但还是对万玄思一拜。
万玄思看着天乞突然一笑,“我知道你是谁,刚见你时气势还不错,是个苗子。”
天乞不知如何接话,只得报之一笑。
“好了,我带你去坐下再说。”
万玄思说罢继续带路。
棋殿错落的众多小屋见有一条笔直流淌的小河,河又有许多小亭,万玄思则带着天乞入了一间小亭,这小亭看样子应是许久都没来过人了,灰尘布了厚厚一层。小亭间有一张石桌,桌还有一副残棋。
万玄思看着这小亭四周感慨道:“啊许久不曾来了,没想到出关后第一次来竟是与你这小辈。”
“前辈,这小亭有何深意?”天乞闻言不解。
万玄思看着天乞笑道:“在我还未闭关之时,这小亭便是我的常住之所,你看这幅残棋是我与葛庭所下,且这棋殿屋居布局依的是这幅棋局,你曾是葛庭的弟子,也算是重相逢了。”
天乞听后有些感触,没想到这桌面的残局是葛庭与万玄思所下,“那这残棋是棋殿屋居的不解之局了。”
“什么不解之局,你别听那孚方瞎说,倘若不是我当时到了该闭关的时候,凭他葛庭一个半道出家的也想与我打成残局?”万玄思说着翻了个白眼,“且这世间所有的棋局没有什么不解之局,看你想不想破了。”
万玄思说完,一指牵引河水,河水冲击小亭,却无半滴落在二人身,河水从小亭流过,小亭顿时崭新无,桌的残局也没有被河水冲散半分,一切只是变得新了,那两只石凳光洁无,都好似能想象出当时葛庭与万玄思在这昏天黑地般不停下棋的模样。
“坐吧。”万玄思坐在一石凳,又让天乞坐下。
天乞入座,与万玄思面对,“前辈,下棋我可不会。”
两人对坐,间棋盘,好似要在棋盘厮杀一般。
“哎。”万玄思没有理会天乞,一手挡袖一手入盒捏子,“我闭关这些年其实都在想这件事。”
万玄思执子落入棋盘,抬头看向天乞,“你看,这不破了吗。”
天乞虽不怎么下棋,但身为皇家子弟,多少还是懂些的,万玄思这一字落下,对方先前还是独占四野与之相抗,但此时却是方受敌进退无路,显然已是败下阵来。
“前辈,何意。”在天乞眼里,不管它棋局万般变化,结局孰胜孰负,都无关紧要,但在万玄思心里一定有何道理。
“我一生痴棋,修行后又以棋入道,不知下了多少盘棋,又输赢多少。”万玄思起身看向天乞,“但我追求的是棋子落局的思索忧愁,更是赢棋的无n,这盘棋我想了太久,如今在你的见证下我赢了,这是我的升华,也是我的棋道。”
天乞闻言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明朗,万玄思的棋道心是超越,超越对手也超越自己,哪怕这过程需要无尽岁月,只要心执着,此为大毅力,下棋通为胜而战。万玄思能有如今的修为,也因是破了这残局才有所升华。
“谢前辈指点,晚辈收益了。”天乞跟着起身对他一拜。
万玄思笑着抚须,“何如,你可愿陪我下一局?”
天乞笑着退步,“不了,晚辈还有一事,先行告退。”
“你需记住,下棋之人才是你自己。”
看着天乞离开,万玄思坐下朝天乞说了一句。
“晚辈记住了。”天乞依旧走着,挥手作别。
小亭内,万玄思挥手将棋盘的棋子收入盒,棋盘再无一子,“葛庭啊,你终于败了,如同你在这西岭,终于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