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感觉出来,要不是刚刚那小娘子只说了打,他们真的会被打死。
“小北做得不错。”顾清赢笑眯眯地夸了一句。
少年脸上没多少表情起伏,却能明显得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都变得温和不少。
“滚”顾清赢对着那几人说道,“记住了,没那本事就别丢人现眼了。以后对着姑娘家嘴巴放干净些。”
“谢姑奶奶。谢姑奶奶。”与来时截然不同的态度,几人却顾不得那么多了,赶忙互相搀扶着往门外走。
白恩瑞只觉后背发凉,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那几人毕竟是乡野村夫,不知礼数得罪了秦姐几句,秦姐也不必这般与他们过不去。”
那些人好歹是他挑出来的,顾清赢这样做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过不去?我若真想与他们过不去,他们今日怕是得横着出去了。”
顾清赢天潢贵胄,南燕唯一外姓郡主之女,外祖是南燕大将军,满门忠烈。对她出言不逊,按南燕律法,株连九族也不为过。
“白恩瑞,这就是你说的择日不如撞日?”
白恩瑞才是顾清赢目前想解决的。
之所以把挑选打手的事情说是两人一起定,就是因为顾清赢想试探白恩瑞。
白大姐面善心善,顾清赢倒是放心,白恩瑞就不行了。
即使他是白大姐的亲弟弟,那也不行。
原本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要是白恩瑞真没动心思,早在那大汉开口调戏之前就应维护顾清赢。
可惜他没有,他选择了袖手旁观。
今日确实如白恩瑞所说,是个好日子——
装修采买基本完成,最妙的就是,白恩雪刚好不在。
白恩雪不在于二人而言都是好事,至少撕破脸皮的时候不用顾忌太多。
“若我今日没有把小北带来,是不是我给你们姐弟俩的钱都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说话!哑巴了吗?”顾清赢用力拍了下桌子。
“大小姐果然聪慧。我还以为大小姐只是一个随意玩乐的纨绔罢了。”白恩瑞开口讽刺。
顾清赢站起来,走到白恩瑞面前,猛地把他衣领往下一拉,眼神似是淬毒:“白恩瑞你给我听好了,你背叛我也好对我忠心也罢,都与我无甚干系,但你要是断我财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白恩瑞一阵心悸,他从来都不知道,富家小姐也会这么狠毒,狐狸眼不只是会勾人,还会变成钩子,钩住别人的血肉,再狠狠地碾碎。
“小姐饶我一回,我知错了。”白恩瑞认怂认得很快。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顾清赢又恢复了平时清清冷冷的模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家小姐我胆子小,这样吧,你和月阳定个契,这次就既往不咎了。”
“可,小姐!”
白恩瑞不想定那什么契约,试图最后挣扎一番。
“你放心,只要你安分守己,这契约就跟没定一样的,别害怕。”顾清赢慢慢踱步至楚北身边,“小北,就帮他们定那什么,‘与君说’。”
“月阳,你同意吗?”
能为小姐分忧,月阳自是欣喜。
“阳姐姐,多有得罪。”楚北告了一声罪,左手牵起月阳,右手抓住白恩瑞,口中默念:“月之与咒,听君一言,填欢皆暮。”
白光笼罩三人,暗影无处遁形。
片刻,契成。
月阳感觉没什么差别,倒是白恩瑞发现自己胸口有些发烫,细看这下,有一个小小的云朵状暗影覆在其上。
“不用搓,搓不掉,这是天赐予你的印迹,若是日后再有不法之想,会在阳姐姐的勒令之下全部吐露出来。”
“走吧。”顾清赢招呼一声,也不管瘫坐在地上的白恩瑞。
只在最后踏出门的一刻留下了轻飘飘的一句话:“‘瑞雪兆丰年’,万事可平安。”
白恩瑞那颗狂躁的心不敢再跳动,秦楚是在警告他家中姊妹……
所以他当初为什么要想不开,去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