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你这个骗子!”
张小楼有些不解,道:“我是个骗子?”
张月鹿已简直要跳起来,道:“你就是故意装作睡着,故意晒伤自己来骗取我们的同情,好让我们不追究你吃铁城粥的事情!”
张小楼淡淡道:“我吃他们做的粥了?”
那碗粥还在门外静静的躺着。
张月鹿反而有些不明白了,但她绝不是一个会服软的女孩,她更大声道:“那你为什么拿,浪费粮食更不是什么好习惯!”
张小器却一直在沉默,但他的眼睛很亮,张小楼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在琢磨着,他其实并不怀疑张小楼。
这个比他年纪稍大些的年轻人从出现时就带着一种乐观而悠闲的气质,他善谈,开朗,从不会躲在阴影里算计什么。
这人虽然很懒,却总给他们兄妹二人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从他来到这,小鹿脸上多了笑容,自己好像对外面的危险,也再没那么恐惧,就连夜里的山风,都温柔了许多。
张小楼对张月鹿确实很温柔,他轻轻道:“粥不吃不要紧,不拿就是我们不对了。”
张小器忽然抬头道:“所以粥我们只是拿给他们看的,对吗?”
张小楼点点头。
张小器又道:“那我们该如何处理每天的粥?”
张小楼看了看张月鹿,伸手指了指窝棚后面,神秘道:“如果我没猜错,咱家还有一口活物。”
另一口活物是一只小鸡。
是张月鹿的宝贝,倘若谁要是开玩笑说杀了它吃肉,张月鹿一定拿着自己那把生锈的刀子追着他拼命。
现在张月鹿却很开心,小鸡更开心。
张小楼现在才知道,原来鸡饿的急了,也会口不择食。
它竟把一碗粥全部啄进了自己肚子里,直到铁碗穿出“嗒嗒”的响声,它才意犹未尽的扭着身子栖在了窝棚顶的一根木枝上。
“咕噜”,张小楼的肚子饿了,他自嘲道:“原来我还不如一只鸡。”
张小器从屋顶上摘下来一块肉干,有点不好意思道:“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去打猎,现在只有这块肉可以充饥。”
张小鹿却笑着讽刺道:“我劝某人还是别吃,这肉干很咸,吃了免不了要口渴,我们所有能喝的水却已经被某人喝光喽。”
张小器补充道:“渴确实比饿更令人难以忍受。”
他的话显然已使得张小楼认同,但是张小楼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们呢?难道不需要吃东西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不需要。”
他们确实不需要,事实上,他们再饿上两三天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们没有过多的解释,因为那会勾起他们最痛苦的回忆。
他们年少时已经经历的太多,生命已经剥夺了他们多余的饥饿感,也给予他们最佳的生存技能。
张小楼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不快乐的话题,他最不喜欢不快乐。
所以他岔开话题说道:“申宝顺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月鹿已经回到木格挡的另一边准备休息。
听到张小楼这样问,她一下爬起来恨恨道:“原以为他是个男人,现在看却是个小人,甚至连人都不算了!”
张小楼不说话了。
任何人都不能判断,一个连亲爹的死活都能抛之脑后的人,还算不算是人。
张小器也不能,所以他在纠结,在不解。
也许他也养了一只小鸡呢?或是他本就是为了吃饱肚子好冲进城救人?
张小楼抚摸了一会肚子,突然敲了敲木板道:“小鹿,如果你不想我饿死的话,就允许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