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哭红了眼睛,夺门而出,丢下那句话:“我不认你这个爹,你去养别人吧!”
其实,小孩哭的原因不是因为丢了一个玩具,而是因为那个玩具是他老爹送的生日礼物,楚子航生气的原因,也不是因为他老爹卑躬屈膝在同学们丢了面子,而是明明是自己的爸爸,却像是一个外人那样的生疏。
而最令人生气的是,明明小孩那么的在意那么的珍惜,老爹却迟钝得像是一个外人,嚷嚷道:‘你这孩子...’
楚子航没有人来接他吗?不可能吧,安生听说过楚子航的后父,打一个电话,那辆宝马立马就赶来...那楚子航为什么还要叫他爹来,楚子航是白痴吗?
还不是想要和他爹多说说话,扭扭捏捏得就像是暗送秋波的清倌人,偏偏楚老爹这呆厮不解此番风情,兀自在那儿吹嘘道:‘姑娘你看,洒家这柄禅杖好生帅气!’
连我这个外人,都问了‘在学校怎么样’,对自己的儿子却只是吹嘘车不过问一句,然后像个仆人一样卑躬屈膝,赶着打伞。
但其实经历过的安生知道,两边都是扭扭捏捏暗送秋波的清倌,情窦初开,但偏偏都不解对面风情,只是各自在心中嗔怒道:好个愚笨的木头!
天色越来越黯淡了,车里陷入了长久长久的缄默,迈巴赫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公路两边的柏树林被风雨压得很低,亿万枚黑色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好像魔鬼在狂笑。
“好好照顾你妈。“楚老爹忽然道。
他的面容有些疲惫,有些苍老。
“嗯。”楚子航嗯了一声。
“每天晚上睡前都要叮嘱她喝热牛奶,她要是和那些姐妹聊天,记得把牛奶给她热好端过去...加一颗方糖。”
“我记得呢。”
“那就好。”
车内又陷入了长久长久的沉默,半晌,楚老爹又忽然道:
“你流着我的血...你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继承,如果我死了,还有什么能留存在世界上的,那就是你了,你活着,就好像我还留了什么似的...哪有父亲不关心小孩的?”
楚子航不吭声。
再也没人说话了,只有雨线敲击在玻璃上的声音,树叶呜咽的声音,水花四溅的声音,安生发现车驶入了一处岔道,这里一辆车都没有,十分空旷。
路牌被狂舞的柳枝遮挡住了一半,上面写着:高架路路口...编号却是看不清。
迈巴赫驶入了这空旷的高架桥中,海阔天低,暮霭沉沉,音响唱着歌:
&hey grow high, the leaves they dreen,
树在长高,叶在变绿
Maime my true love I"ve seen,
许多次,我看到他的可爱
Many an hour I have watched him all alone,
几多时,我独自对他长久凝视,
He"s young but he"s daily growing.
他还小,但他正在长大
Father, dear father, you"ve d,
爸爸,亲爱的爸爸,你对你的女儿犯下一个伟大的错误
You have married me to a boy who is too young,
你把我嫁给了一个没有成年的男孩
I am twice twelve a fourteen,
我二十四,他十四
He"s young but he"s daily growing.
他还小,但他在长大
Daughter, dear daughter, I"ve done y,
女儿,亲爱的女儿,我给你的安排并没有错
I have married you to a great lord"s son,
我把你嫁给豪门的儿子
He will be a man for you when I am dead and gone,
一旦我老去,他将是你依靠的男人
He"s young but he"s daily growing
他还小,但他在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