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着白色高跟鞋,踩着凋落的树叶,手被他牵着走。
“等等。”棷风树影下,唐若柒停了下来,低头蹙着眉。
“怎么?”他轻声问。
她抬头看他:“脚有点疼。”
订婚宴的新鞋子,她一直没心情试,紧了一点,便将她的后脚跟磨破了皮。
不合脚的鞋子,能穿,可是会疼。
“把鞋脱了。”刚说完,他的手已经拦过她的腰,将她横抱起来。
唐若柒双手环住他的颈脖,茫然的看着他的脸。
她还没记起两人那些过往,但这样亲密的搂抱,她的身体却没有抗拒。
两人坐上车时,琴音正好到最后一个小节,两段节奏互相融合,缠绵...
南宫楚几人追出来,黑色座驾刚好驶出了会馆,消失在他眼前。
草地上的粉色花瓣被风吹起。
“吧嗒”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手里扬出去,砸到了树上。
一枚订婚戒指从精致的盒子里滑出来。
唐子墨看着南宫楚瞬间冰冷了的眸,忧声道:“我现在去找她回来。”
“不用。”他冷冷回答,攥紧的手指,因太用力而泛疼。
唐子墨从没见过这样子的他。
“哥,你没事吧?”
南宫诗蕊也愣了,方才她正在花园和一帮人玩拍照,正乐得欢时,倏尔就听到人说。
三楼那边围了好多人,好像出什么事了。
等她和谭氏走过去,电梯内陆续走出来穿着黑衣服的人。
分不清谁是谁。
只听到有人小声议论,还订什么婚,唐氏小姐跟人跑了。
“通知下去,订婚宴取消。”南宫楚撂下这句话后,面无表情的离去。
***
车子驶回江城的路上,树木成荫,又见那一座古塔,静静矗立在寺庙一角。
那日,同样是在深城。
—“你信佛吗?”
“我只信我自己.”
“七七上辈子可能是妖精。”
“我是妖精,那你是什么?”
上车后,傅司寒生涩的眼睛一直望着窗外,没看她。
“你转过来,我们谈谈。”唐若柒轻声对他说话。
傅司寒静默了会,按下隔音挡板时,视线正好落在她空空的手指上。
戒指没有了。
“你先说。”声音些许清冷。
接到萧昊天的电话后,他没有多等一分钟,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就是把她带回来。
不管她是忘了他,还是....变心了。
两人并肩坐着,唐若柒低眸就看到他的手。
在瓦里岛时,光交给她的那个信封里面的戒指,和他手上现在戴着的,是同款。
秦夏沫说的都是真的。
“傅司寒,我.....”她欲言又止。
这一刻,好像丧失了语言能力,她怕说不好,会让他难过。
挂在眼角的泪,被他的手指拭去。
“不要哭。”他最见不得她这个样子,伸手就将她搂在怀里。
唐若柒被他抱着,挨在他胸膛,能清楚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是我语气不好,你别哭。”他的声音软了下来。
怎么样都可以,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和南宫楚订婚,只要她还愿意跟他走,他便不会放手。
只要不是梦。
什么他都不介意。
唐若柒的手背,有温热的液体滴落下来,是他的。
她抬头,想看看他。
傅司寒却别开脸,不让她见到:“我今天..…本就要去找你的。”
黄泉路上,怕她冷。
一句话,唐若柒想起那可怕的梦,身体又像是坠入冰冷的海水里,隐隐颤着。
“七七.....”他低头,望着她被湿润的眼,吻上了她。
唐若柒任他抱着,任他索|吻,两人无声的泪同时从眼框滚落,沿着颈滑下来。
她的手搭在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心跳感,是他。
是他,在一声声唤她七七。
“我很想你....”他紧紧搂住了她,像是害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
一百五十多公里,两小时的车程,他一直抱她在怀里,两人的手紧紧握着。
窗外的景物倒退,进入隧道,明暗交错中,像一帧帧的电影闪过。
唐若柒看累了,将脸埋在他的颈肩里,闭上眼睛休息。
回到飞瀑庄,下午五点。
“七七,我们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