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色的山边云雾不散,雨水冲刷着他们的眉眼,坑洞里传来的声音撕裂且锥心。
江皓眼见一个个愁眉苦脸,却又毫无对策的样子,梯子被雨水打湿,小力听着余婶呼救的声音,想攀着梯子而下,却被江皓拦住。
狂风再次作妖,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风雨刮得人无处藏身。
小力执拗的眼神盯着江皓,江皓死死抓着他的手,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噫叹,把小力推到身后,把衣服脱掉扔在一旁,采茶女们看见他露出精瘦却满是肌肉的胸膛,都捂着眼背过身去,一脸害臊。
三下除五下,从旁侧捡起一根木棍,把木棍绕着麻绳从旁边抽起来往腰间里紧紧一扎,肚皮瞬间被勒出了一圈红色。从蛇仔明手里接过手电筒咬在嘴里,旋身顺着梯子就攀爬了下去。
暗黑的坑洞里,江皓顾不上额头不停滑落的汗珠,咬着电筒朝下照着,强忍着口腔被迫扩张的酸胀感,余婶站在水里不停挣扎求救的身影逐渐放大。
被雨沾湿的梯子变得湿滑,江皓忍着心里的焦灼感,一步一步踩在梯子上,逐渐向下。
余婶眼瞧着江皓快落到跟前,忍住脚下锥心的疼痛,脸色苍白的催促道:“危,危险,快,快跑.......”
水蛇咬了余婶后,滑不溜秋的在水里钻来钻去,电筒的光亮四处搜索,光亮的刺激让水蛇冒出头来吐着蛇信子。
蛇信子分叉着,防备着人类的攻击,警惕的盯着江皓的一举一动,江皓甚至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被它迎面攻击。
余婶不敢再动,只觉得脚上汨汨的流出血腥的液体,江皓低头一看,水里小面积的一块已经浮出了红色。
江皓咬住电筒,口腔和脸庞已经麻木到无法吞咽。他双脚站在梯子上,朝余婶努努头,示意她过来拿走自己口里的电筒。
余婶一脸惊恐,使尽浑身剩余的力气,眼睛斜睨了一眼不远处的水蛇,缓慢伸出手接过江皓向前倾斜过来的手电筒。
江皓轻声说:“余婶,还好吗?慢慢挪到那边去。”
水蛇依然在跟江皓对峙着,蛇信子一吐一吐的,让人生畏。
余婶偷偷挪动着生疼的脚,一点一点的移动到旁侧的泥墙上靠着。
接着她把灯光倾斜到水蛇上方,江皓眼睛朝水里细致勘探,抽出腰间别着的木棍,看准了水蛇的七寸身影,狠狠的朝水中挥了一棍。
棍子裹挟着凌厉的风刮过水面,力量聚集在棍子前端,重重落在水蛇的腰身上,打蛇打七寸,江皓的角度正好。
水蛇被棍子打中,疼得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在水里钻了几下就歇了菜。
江皓赶紧下水扶过余婶,余婶看着水蛇死了,硬撑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可毒性渐渐从脚传到血管和细胞,侵袭着她的神经,忽然就昏厥过去。
“余婶!余婶!”
从上面倒灌的水越来越多,雨愈发大了起来。
江皓扶着她,手电筒随着她的昏厥掉入了水中,坑洞瞬间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