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今日眼底的无奈更深了些。
我情不自禁轻轻握住他微凉的指头,认真的劝慰,“扶苏,我已经长大了,我终于可以保护自己,终于可以不要让你操那么多心,我感到很高兴,真的,我希望你也高兴。”
扶苏温柔的目光从我握在他手指的手上缓缓挪向我的脸,沉默了片刻,眼底淡淡的愁绪化作一朵温柔的花,他微微笑道,“好。”
他的注视让我蓦地脸上一烫,慌忙撤去覆在他手背上的手,却又被他极快速的反拽回他的掌心。
我手心又热又湿,轻轻挣了挣,却被他握得更紧。
扶苏前倾着身子,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对我说,“你放心。”
我怔了怔,失神般的抬头看他。
不知何时,眼前人已经换上了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态度,目光定定的探进我的眼底,缓慢却字字清晰的承诺,“之前我说的话,我都记得,你只管放心,一切有我,一切都交给我。”
我眼眶微湿,害怕有泪滚出来,忙低下头去,错开他的目光。
扶苏握住我手的手又缩了缩。
我仍低着头,却扯出一个笑容来,低声“嗯”了一声。
……
临近大莽法会的这天下午,是自打扶苏进了榴花镇后,最最清闲的一天。
他随着我大街小街乱逛,带我吃了许多我平日想吃还没来得及吃的特色馆子,还给我大包小包买了各种各样的新奇东西,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到小院去。
晚上的时候,我主动邀请执夏与我同睡,害羞又忸怩的同她讲了我与扶苏的事儿。
执夏腾地从床上蹦起来,险些在床帏架子上磕到脑袋,“当真?”
我泯着唇,拉着被子遮住一半的脸,羞郝的点了点头,“嗯。”
执夏忙将我从被子里拖了出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重复问了一次,“果真么?”
我“哎呀”一声,忙用手捂住脸,只露出窄窄的指缝,悄悄往外看。
“哈。”执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肩头一松,软软的跪坐在床上,一双眼笑成了缝,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嗔笑道,“你好什么?”
一语出口才觉失言,我与扶苏在一处,执夏当是除我之外最最开心的人才是吧,她为我情有归处而高兴,也因为断了画川的念想而松了一口气。
我有些懊恼的咬住下唇,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话来转移话题。
执夏双颊微红,“呵呵”一笑,似乎对我这句不妥当的问话并不十分在意,主动为我递了台阶,“你好我就好啊,你开心我就开心。”
说完,她猛地一击掌,声音欢快的笑道,“如此好事,怎么能没有酒庆祝?”
“啊?”我微愣,下意识有些退缩,“不用了吧,万一……”
我顿了顿,没再继续说下去,这事儿除了执夏,我谁也没打算说,因为我知道,这件事儿在旁人眼里是多么的大逆不道,实在没什么庆祝的必要。
执夏心思通透,自然知道我在担心、顾虑些什么,眼神也跟着一黯,轻轻拉住了我的手,柔声宽慰我道,“没事儿的,有殿下在,有我们大家都在,都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心下感动,反握住执夏的手,咬唇点点头,“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