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奇。”我叹道,遂伸手抚上莲瓣。
但谁料,手指刚与花瓣相触,那花便像是受了惊似的,浑身一颤,快速的合上花苞,缩成了一团,然后弯下脑袋,沉进水里去了。
“呵。”我更感惊奇,又伸手去碰与它相邻的另一朵,仍是这样的情况。
我好玩心上来,连连又去逗其他的花,俱是如此。
面前可以触及的冰莲皆被我吓进了水中,我仍不死心,又挪着步子往旁边靠了靠。
刚再次伸出手,池中的冰莲皆突然抖动了起来,搅散了一池子雾气,继而都像个小乌龟似的,缩着脖子沉进了水里。
而随着冰莲纷纷沉水的动作,原本被花朵、雾气所遮盖的池中全貌也被展现了出来,往左五步左右的地方出现了一条一臂长的碧色石路,一直通往池中,而池中心位置空出了比一张圆榻更大一点的空位,空位正中又有一块长方形的半人高凸起。
而这一切又都在薄薄的水雾中看起来十分迷离。
我踩上碧色石路,没有想象中的湿冷,只是略滑腻了些,我脚步挨着脚步,小心翼翼的走过石路,上了池中的圆台。
这才发现,之前远处看到的那方凸起,竟是一副冰砌的棺椁,将一个颀长瘦弱的女子禁锢于其中。
那女子仰面躺着,着一身鲜红长裙,头戴样式复杂的金色冠饰。
只是碍于冰层太厚,看不清她的容貌。
棺椁旁放着一盏翠色玛瑙转鹭灯,灯中燃着一支手腕粗细的白蜡,火焰呈青白色,只有豆点大小,燃烧速度极慢,隐隐有青烟从灯芯处升起。
想来这里时常还是有人来的,起码最近有人到过,不然即使这白烛燃得极慢,也撑不过三五日去,留下这灯的,也不知是不是就是刚刚引路的那女子。
我又环顾一圈四周,刚刚冰莲蓬蓬,还可能有藏身处,但眼下冰莲都沉进了水里,四周再无遮蔽,她又能躲到哪儿去?
莫非?我转身又去看棺椁里的女子。
光看这身形,倒真与先前那女子有几分相似,且她们都穿着红衣、配着金饰,要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些。
但,她既引我来,此刻又何必躲进棺椁里?
不如……打开这棺椁看看?
心里的念头刚起,手已经非常不老实的沿着棺椁四檐开始摸索,可循环一圈,这棺椁就像是一块整冰做成,寻不着缝隙,但若无缝隙,这女子又是如何被锢于其中的?
我不死心,又扩大了摸索面积,反方向摸索过去,终于,在女子脚底正对的位置,向下三寸,摸到一个铜钱大小的圆环,将圆环抠起来,轻轻一拽,便听见一声“咔嚓”的细微声响,紧接着,棺椁从中间裂出一条细小的缝隙,并逐渐将棺椁横截为两半,到后来,分裂出来的上层甚至开始缓慢的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