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的脸色更冷,盯着我瞧了许久,就是迟迟不接过我手中奉上的酒。
“算了,扶苏啊,你就……”画川还欲再劝。
扶苏却率先打断他的话,语气阴沉又冰冷的对我说道,“你私自出宫,罔顾职责,醉酒且不归,若不重罚,以后还有什么规矩?”
说完,一扫袖子将我变作黄莺,顺道收回手心,也不与旁人打招呼,转身便走。
我在扶苏手心里晃晃荡荡,很快酒意又涌上来,眼皮一重便沉沉睡去,醒来时,晚霞都已经铺了满天。
自这天之后,扶苏突然忙了起来,回寝殿的时间很少,即使回来了也不怎么理我,特别是当我再提起要拜师的事,他便黑了脸,将一本接一本的仙术心法扔给我,让我抄的几欲吐血。
我渐渐意识到,扶苏真的是打心眼里不愿意收我做徒弟,所以自打我那日提了拜师之事,他才一连多日不理我,罚我,就是为了让我了了这样的心思?
那么,是不是扶苏并不同我一样,热切的希望与我一生一世?
我心里难过又委屈,哭丧着脸去寻执夏,却被瑶池守门的仙婢告知天后在内,执夏不得空。
转身又去寻画川,他更惨,战神大人回来了,正囚了画川训话呢,自然也不得空。
我心中抑郁,扭头回了纬罗殿,随手从扶苏宝贝库里提了一只传音螺,跑到水生大仙的红袖阁里换了一壶人间的“春风醉”,躲去一处海棠花林子里喝起酒来。
酒确是个好东西,入口辣辣的,进了胃暖暖的,整个人也随着轻飘飘的了,心里还记得难过的事,但好像又没有那么难过了。
就着花香,酒便到了酣处,我迷迷糊糊的从怀里掏出一方翠绿的方巾,包了满满登登的海棠花瓣,搁到假山石上,身子一歪便枕着睡了。
“作死的丫头……”有人尖利的在身旁呵斥了一声。
我勉强将眼睛掀开一条缝,身边站着一白一紫两个身影,看不大清楚,恍若倒有些像我那两个冤家叙叙、白觅的样子。
好梦正酣,我哪里还愿意管她们,翻身背过去,含糊不清的嘟囔道,“别烦我。”
“你……”后来我睡得太沉,她们的声音便听不大清了。
身子在大风中飘飘摇摇,待风停了,只觉得自己猛的颠了几颠,腰上、背上都被咯得生疼。
我仍闭着眼,身子却极为不耐的翻转了一下。
这一下,身子却陡然失了重,高高的向下摔去。
“姑娘!”伴随着一声轻呼,我整个人砸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里,不,准确来说,是宽大的肉体上。
“哎哟。”身下人痛呼出身。
我酒意醒了些,软趴趴的支起半个身子,转头不悦的看向声音的来源,“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