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让三殿下带她去醉云楼,又让本皇子牺牲色相勾引她们,只是为了在殿前给她成为天女铺路?”
戎添御双眉紧蹙,殷红的双唇轻抿了一下,发出不屑的啧啧声。
从情窦初开的男生角度出发,他认为贺离钧对焉浔月情根身种,难以自拔。
比自己还拔不出来的那种。
他顶多是离离草原上的一根幼芽,经人一提,便脱离苦海,随风飘荡。
而贺离钧,他能从自己出使之前便开始布下这棋盘,如今连焉浔月的婚事都没能推掉,他怕是要失望透顶了吧?
贺离钧嘴角轻扬,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摇头不语。
姬璎瑰深呼吸几次,复又落座,脸上已经恢复往日的平静。
“算了,反正本公主从来都不知道大人要做什么。”
她顿了顿,忽而目光如炬,“说好了皇位给我,大人可还做数么?”
戎添御挑挑眉,看戏似的边打量边将酒送进口中。
“老三啊,你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配得上那把皇位了?”
贺离钧眼神停留在指尖的酒杯上,忽而手下用力,“咖吱”两声,瓷杯碎成几瓣。
手腕处未痊愈的筋骨沿着手臂,传来一阵疼痛,令他眉头禁不住皱了皱。
若按照他从前的内力,酒杯应该碎成齑粉才是。
心窝部位酥酥麻麻的痒,那是濯心蛊的位置。
濯心蛊王已经二百年,前些日子临及修为瓶颈,耗费他不少心血体力,甚至入宫也只能乘马车而行。
三公主姬璎瑰哪里还敢言语,缩了脑袋,等待对方接下来的冷嘲热讽。
戎添御嚼着花生米,见三公主不言语了,甚感无趣,又喝一杯酒准备告辞。
“国师大人,你可别忘了与我的交易。”
临走前,他扭头提醒。
“自是不会。”
贺离钧朝他微微颔首。
姬璎瑰眼里露出好奇的目光,她想知道,却又忌惮对方的怒气。
“你想知道我与他的交易?”
直到那道云金背影消失,贺离钧语气逐渐温和。
“大人不告诉我无碍。”
姬璎瑰隐隐能够猜到二人之间的交易夹杂着黑暗面,出于明哲保身的目的,最终好奇心还是落了下风。
“那便好。”
贺离钧云淡风轻道,瞧不出喜与怒。
刑部府衙,十余位华服女子跪在地上,一边战栗,一边大喊无罪。
在一刻钟之前,焉浔月派人带她们参观自己精心布置的刑讯室。
四面墙壁上挂着琳琅满目的刑具,钉床、老虎凳等等应有尽有。
出于人道主义,她在门口贴上“闲人免进”,那是她对于无辜路人最大的温柔。
后来她转念一想,能来刑部主司的人,会有几个无辜者?
像姜澜那般,为贺离钧背锅者少之又少。
可她最后还是留下那条字条,不为别的,就让参观者有个心理准备。
没料到这些娇生惯养的达官后代们还是被吓得四肢瘫软,涕泪横流。
“行了行了,该认罪认罪,本官还等着回家吃饭呢~”
焉浔月背对着她们,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
醉云楼那日她喝多了,但是景黎没有啊,这些人可是景黎花费大半日光景,挨个筛选辨认逮住的。
一想到景黎忍着严寒,出入各府之间,她可要心疼坏了。
这不,等这些纨绔贵女刚来,她便赠送对方刑讯室半刻游大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