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老天,是存心要把我淋成落汤鸡还是咋的?”楚晗拉着千羽一边躲进城楼,一边嚷嚷。
千羽道:“这雨一下,月莲教那些叛贼岂不是要被阻在半路了?”
“耶?对哦!”楚晗睁大眼,看向前方的雨幕,“说不定她们正打算要出发呢,然后正好被阻在迎春城。肯定有军探给将军传来消息,咱们这既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又没有军探、鸽子啥的来送信儿,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只能干站在这里瞎猜。”
她扭头看了看城楼里整齐堆放的军用物资,想了想,又叹道:“也不知她的作战计划里,有没有把咱们算进去,好不容易来一趟,不会只让我拿眼睛见识吧?”
千羽惊道:“妻主还想参战不成?你可是忘了武功的,怎能冒险?”
楚晗搓着手嘿嘿笑:“谁说一定要杀入敌阵了,就我现在这矬样儿,冲进去不是找死么!我跟你说,咱们可以帮将军弄点儿奇袭……”
她附耳跟千羽好一阵嘀咕,说得千羽既担心又心动。
“任天游死哪儿去了?到时我们再拉上她,不愁闲得发霉。看棋不如自己下,观牌不如自己打,参与才能过把瘾!”
不待千羽开口回应,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老娘要是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任天游跨步进门:“你那就是吃过屎的嘴,人前人后都说不出一点动听的好话。”
“嘿嘿!”楚晗笑,“这不是跟你关系亲密、跟拜了把子似的么,搁别人,我连提都懒得提呢!”
“嗛!合着你骂我还是我的荣幸?”任天游对这种无赖的话又气又笑,“你个无耻没下限的女人,快说刚才在合计什么鬼主意?”
楚晗不承认:“怎么叫鬼主意?我那是想为将军和忠义城的百姓出一份绵薄之力,尽一尽身为凤临国人民的义务,帮忙打倒国之害虫、民之……”
“得了得了!”任天游不屑地打断她,“不过是觉得看热闹看得不够过瘾,想瞅着机会跟在后面整出点事儿来干干,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词儿干啥?跟我你装个毛儿啊装,嗛!”
听她学会并熟练使用了自己的现代热词,楚晗只管嘿嘿乐,不予反驳。
能说出这番话来,一是她刚才肯定听到了几句,二是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够熟的。
后者让楚晗感到快乐,因为自己可以完全放心地信任眼前这个女人,这是不必设防的真朋友。
哦,当然,青秋等人的叮嘱还是要听的,毕竟她现在记忆严重缺失,还是谨慎点儿好。
三人在城楼里小声嘀咕了一阵,不时地探首外望,依然没有看到叛军的影子,看来果然是被大雨阻住了。
这雨一下,就是三天,奔疲的五千人马倒正好可以休息调整。
三天里,楚晗很少能见到东方明珠,那将军不是独处在屋子里或写写画画或静思,就是和孟文娍单独谈话,或是夜里一身便衣出门,在暗地里巡查,谁也摸不着她半点儿镐棍。
第三天的傍晚,雨神收工回家了,天气开始放晴。
经过夜风的吹拂,到第四日清晨,路面的湿意消减了许多,高处甚至已经被阴干,阳光铺照下来,土地开始干凝。
楚晗带着丝兴奋的心态等待着叛军的到来,在傍晚申时刚过、进入酉时之际,一条站在高处远望也只能望见旗帜和黑鸦鸦的人头队伍,浩浩荡荡地渐行渐近。众多的脚步声合在一起,震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