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人出去后,却很快就被无忧嘶叫着、胡乱挥着手像赶苍蝇般赶了回来。
楚晗无奈地站起身:“你们吃饭,我去。”
寻到院门外,只见那少男缩在墙根下哭得几乎要打嗝,便走过去蹲在他对面,轻声道:“无忧,我本来是想帮你的,可是”
无忧呜呜咽咽地打断她:“你也嫌弃我不会做饭是不是?还说我是吃人老虎是不是?”
楚晗看着他被揉红的眼睛,伸出指腹为他擦泪:“当然不是,你看我何时嫌弃过你?本来是想帮你的,可是,因为很久很久没有讲笑话了,临时就想起这么一个,所以也没想那么多。看在我是无意的份上,不要伤心了好吗?”
“真的吗?”无忧抬起被手背揉花的泪脸,“你刚才真的是想帮我、不是借着机会嘲讽我?”
“你不相信我的话吗?你看楚姐姐何时花心思对人解释过什么吗?”
无忧想了想,停止了眼泪,抽咽道:“那倒也是。那,你真没把我比作老虎?”
楚晗伸手揉揉他的发顶,笑道:“你不是小老虎,你是我眼里的小豹子!”
“哼!讨厌!”无忧嘴里说讨厌,心里却对她的温柔揉发动作非常喜欢,相当受用。
知道他这是已经气消,楚晗拉起他的手:“走,吃饭去,别饿成有气无力的小豹子。”
任天游看着这么快就雨过天晴的人,啧啧有声:“楚少主就是楚少主,你一出马,万事搞定!”
楚晗没好气道:“再不闭上你的嘴,饭也不用吃了,就留着不停说话吧。”
“得得,我不说了还不成?”任天游闭嘴前不放过的叹息一句,“重色轻友的家伙!”
谁是色谁是友?楚晗懒得再理这茬儿,换个话题道:“左右无事,不如把你的飞镖术教给无忧防身吧。”
“我教他?”
“跟她学?”
两人齐声而叫,意思却是殊途同归,一个不想跟小豹子扯上干系,一个不想让惹恼自己的人教本事,再说他已经有师母了。师母师母,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哪能拜两个?
任天游道:“我说,我这走哪儿都孑然一身的,可从未想过收徒增添羁绊。”
无忧张嘴刚要说话,楚晗摆手制止了他,看着任天游:“没让你正儿八经收徒,你教会他甩飞镖就行,等进了城,我找人给他量身打造一套,让他在身上没毒粉时,有点儿防身自保之术。”
这小子走路磕磕绊绊的,学武功也没用,也许那个教他使毒的师母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没教他武功。看他轻功的水平就能知道他的师母不是不会武功,而是知道教也白搭,说不定还会在打斗中因为磕磕绊绊害了他。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觉得任天游的飞镖术挺适合他,不用飞奔走路,站那儿甩上一圈儿飞镖就能伤人。
任天游看着无忧气鼓鼓的小嘴儿,斜眼嘻笑:“行,冲你楚少主,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我接了。不过,若是你家小豹子倔着脾气不肯跟我学,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楚晗点头:“只要你答应,他那儿没问题。”
无忧委屈道:“楚姐姐”
“无忧,”楚晗看着他,“你不能把毒药作为保护自己的唯一倚仗,留英城的事,你也不希望某一天再次重演对不对?”
无忧咬着唇,半天才点点头。楚晗满意道:“这就对了,多学一技傍身,总是有好处的。你自己的情况你自己也知道,学这个,是最合适最有用的。”
“嗯。”无忧低声应着,小步挪到任天游面前,别别扭扭小声喊道:“师、师……”
“母”字一时没喊出来,却躬身欲拜。
任天游快步移开身子,连连摆手,口中还嚷着:“别别!别拜!刚才我们说的话你是听见了的,我直接教你,但咱们不是师徒关系,我只是你的教习老师,所以你不用拜师,不用拜师哈!”
她可不受他的拜礼,受了就是师徒,以后走哪儿他都说自己是她任天游的徒儿,而她这个年纪轻轻的师母,就得无穷无尽的管他的糟心事儿,她可不想讨一堆麻烦上身!
楚晗心里坏笑着提醒道:“任天游,其实收个徒弟也蛮好的,等他嫁了人有了妻主,可就多一个人的力量买酒给你喝。”
“咦?”这话让任天游眼前一亮,右手拳头对着左手巴掌猛一拍打:“对呀!”
尤其是她瞟了眼楚晗,心道若将来她把无忧收入房中,不但无端端的在自己面前降低一层辈分,还得因着徒弟妻主的身份,无条件的供应美酒佳肴,反正这家伙看上去就超有钱!哈哈,想着就美!
心思一定,任天游哈哈大笑:“说得对!哈哈!说得太对了!那行,那就备上茶盏,正儿八经拜师吧!”
嘎?楚晗愣了下,这弯子拐得也太大了吧?还要无忧双手奉茶下跪磕头?
任天游大模大样地端坐到中堂上位,无忧犹豫道:“楚姐姐,如果恩师知道了,会不会怪我?另拜她人为师,起码应该和说一声吧?”
这倒也是,一人向来不投二门,任何门派也不会收别派门人弟子为徒,虽然她猜想着无忧的恩师很可能就是毒医双圣里的毒圣,而任天游也是个独行者,但不管怎样,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别行拜师,总归是有些不妥。
想到这,楚晗道:“那就暂时不要跪拜了,就以教习之师称呼,等以后见了你的恩师,经过她的同意再说吧。”
啊?任天游像泄了气的皮球,刚鼓起的一身劲,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