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吵嚷,吵着吵着,就看见两个人从屋子里架出一个男人来。
后面跟着一个穿着麻布灰色长袍的男子,牛皮糖一样贴着。
“带他去我家。”其中一个高个子的,朝一个方向抬抬下颚。
矮个子的点头。
然而牛皮糖还是坚持地跟上来,道:“必须去找神使大人!
“莫臊皮”
“你信不信老子喊起来!”
被他吵得不耐烦,三个人低声争吵起来。
心虚虽然老了,倒也因为一辈子修行,比一般人耳聪目明一些。
听得出他所谓的“神使”应该就是华夏修士的某种叫法。但是总觉得这人身上没有修行人的那种气节,反而是很有目的,很功利性的。
况且心虚仔细看去,那个被他们非常暴力地抬出来的那个面色发黄的男子,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其他气息,看来绝不是因为巫蛊之事而虚弱。而是真的疾病。
反观那个穿着长袍的男子,身上倒是有些奇怪的干净。
太干净了,不太像个人类。
麻布长袍男非常做作地做了一个单手道士手势,坚持道:“那是他做了亏心事,需要大人的净化。”
似乎很是不满他的说法,矮个子踮起脚朝他啐了一口:“他病了没钱治那是我们村子里的事情,不需要你们那些乱七糟的鞋教!”
“我们是为了你们好!他身上的病传染到一个村子,你们不是都要得病!”
尽管语气半带着威胁,长袍男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是和煦的。
笑面虎。
然而听那个人这样说,他们支撑着那人的身体都不自觉地离开了一些。
自然地印证着他的话的力度。
在不远处看不下去了,心虚适时地现身,走上前去,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道:“大人?是什么样的大人,不如领贫僧去看看吧。”
那那穿长袍的听有人说话,回头过头来。
可一见到他的模样,笑容顿时消失了。
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两个充满敌意的人,忽然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似的,穿长袍的忽然道:“大人不见外人,何况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去偷师的!”
说完,他就拂袖而去。
留下的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为何就是不能好好承认自己是落在下风呢?还是,他又别的打算
矮个子的大约是看他面善,又可能是和那个穿袍子的似乎特别不对盘,等他一走便开始自说自话,给有些不解的陌生老僧解释起来。
“大师,他们不是村子里的人,是那边的。”说着,他还特意给心虚指了指边界线的另一边。
心虚明白,便只和他说话。
他有些不明白,问道:“但是他也说是华夏语?”
“这里的rn约说的都是华夏语。”
矮小的那个看上去很是卦,眼珠子转啊转,又小声道,“我劝您别去管,前几天和他们作对的小混混帮莫名其妙的死了,满身都是黑色的一块一块的,吓人的很”
他说的又快又夹杂着脏话,旁边的胖而高的那人飞速拿手肘顶了他一下。
警惕地瞪了他一眼。
两人交换眼神之后,矮的无奈,只有缩头。
二人扶着那个病人回到了房间。
因为没得到允许进门,心虚自然地站在窗外,透过竹子的窗户看进去。
真正的家徒四壁,而且看来也没有亲人。
大约估计刚才那个人说的话,他俩放下那人连被子都没有功夫给他盖,就快步走出来了。
老僧迅速跟上去,和矮个子拉家常似的说道:“他的亲人呢?”
这自然的举动,若放在以前,他秉承自己高僧身份的时候,可不太容易做出来。
“”
果然高个子还是闭着嘴,不说话。
矮个天生就是爱说话,高个子一不盯着他就巴拉巴拉开口,说道:“就是他病了呐,哎呀也是可怜的很,他老婆子带到娃儿说是克外地打工赚钱,给他治病,结果兰,还是就没回来”
直到又被拍了一下才住嘴,抱歉地笑了笑。
心虚摸了摸兜里的两百块,有些无奈。
生老病死,他改变不得。
刚才站在窗户边时,他就不自觉地就为这个病人念了几遍心经,希望他能稍微减轻一些病痛,撑到他的家人到来。
尽管,那种可能几乎为零。
那两人也不管他了,自顾自地离去,边走边说了话,一会儿就分道扬镳了。
心虚自不必说,迅速跟上那个矮一些的。
“施主留步。”心虚伸手呼唤。
“哟,是大师父啊。”
矮个子被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他,这才礼貌地双手合十。
二人低头,心虚再一次看见了矮个子手上的翡翠佛珠串。
收起嘴角调皮的笑容,心虚一脸正经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