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存极一听这名字,心里一乐,到是好记,姓正,都是文字辈,德才兼备,儿子名字都透着学问,这个正庄主,学问小不了。
正鹤白继续说道:“我大儿文德,二儿文才,都在朝廷为官,三子文兼今年十五,四子文备今年十四,由于年龄尚一直在家,老夫请求王爷,将二子收在麾下,以供王爷驱使。”
朱存极眨了眨眼睛,这算什么请求,送完钱粮,又送儿子,这老头不会是魔症了吧!
试探的问道:“你儿子送我这到是可以,只是我这可不安全啊,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丢掉性命。”
正鹤白表情认真的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真有那么一天,他俩要是遭遇不幸,这是天意,老夫绝无怨言。”
第二天,石楼县,县衙内宅
周书仁,陈子龙,正鹤白,三人围坐一张圆桌前,饮茶聊天。
周书仁不解的正鹤白问道:“子修,你昨日在秦王那里,到底是何意啊,能否解惑?”
正鹤白品了口茶,对周书仁反问道:“匡正为什么放弃多年的坚持,怂恿秦王建立卫队那。”
二人对视一眼,相继朗声大笑。
陈子龙轻笑道:“秦王之所以大骂福王,恐怕是因为一封信!”
正鹤白疑惑的问道:“信,什么信?“
陈子龙解释道:“在半个月前福王接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的遣词造句很像秦王平时的言行。
简单,直白,易懂!信里的内容很明确,就是告诉福王,李自成要攻打洛阳,他的处境非常危险,让他尽早防范。”
周书仁拿出了一个镶银边,做工精美的扁方形铜烟盒,打开后,拿出一支烟,又拿出雕刻精美的铜壳火机,点着后,深吸了一口。
迷醉的说道:“秦王说这是n香烟,市场买不着,味道果然不一样。”
正鹤白不满的说道:“你能不能别打岔?”
周书人笑着说道:“我来给你讲吧,福王看过信后,直接团成团,扔出窗外,压根就没当回事。
还大发狂言,我乃天皇贵胄,岂会被宵小蒙蔽,晾他李自成也不敢攻打我洛阳,就算他敢来,定让李贼有来无回,后面的是你就知道了。”
陈子龙接着说道:“直到昨日,秦王大骂福王,虽然他没有提到信的事,但我敢断定,这信就是秦王写得。”
正鹤白不屑的说道:“秦王说的没错,他就是个蠢货。”
又疑惑的说道:“秦王又是怎么知道,李自成会攻打洛阳那?”
周书仁抽了口烟,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件事我也是前两日,一个同窗来看我,闲聊时,我才知道这事得。”
陈子龙在旁说道:“秦王的知识面,磅礴宽广到你无法想象,对当前时局判断精准,往往几句话就能让你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也许对秦王来说,也只不过是随意聊天时,几句无心之语。”
周书仁接着说道:“心怀锦绣内有乾坤,说话多是离经叛道,仔细一想又异常合理,行为上天马行空,实乃奇才!只是可惜”
正鹤白接道:“只是可惜这个秦王胸无大志,毫无争霸之心,而你却想给他这颗心!”
周书仁拍掌赞道:“不亏是我多年挚友,果然了解我。”
又叹了口气说道:“非我周书仁有二臣之心,我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是在这样下去,恐怕这天下就要换姓了,”
正鹤白下意识的向四周看了看。
陈子龙摆了摆手道:“子修不必担心,这里没有别人,嫂夫人在门外看守,不会有其他人听到得。”
周书仁抽了口烟,继续说道:“马上就到崇祯十五年了,局面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内有乱匪外有鞑靼,大明都乱成这样了。
以东林党为首朝堂诸公,却只知道党争,不断的排除异己,全然不顾国家危局!可惜啊!大明养士三百年,却养出了一群狼心够肺之徒,悲哉,哀哉。”
三人一时间都沉默不语,只要相互间的叹气声。
陈子龙打破沉寂,说道:“秦王曾经说过,那些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大臣们!
其实根本无所谓大明的死活,对他们来说,改朝换代,无非是换个叩头的对象罢了。
以前日子怎么过的还怎么过。乍听时觉得很刺耳,但不得不承认,说出了绝大多数官员心里所想。”
周书仁赞叹道:“洞若观火,看似放荡不羁,实则心里比谁都明白。”
陈子龙笑道:“没错秦王就是这么一个人!可惜,就是有时太不着调了,而且特别懒,他曾经说过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银子数到手抽筋。”
几人一阵大笑!
周书仁止住笑声,说道:“秦王绝对能说出这话来,这是他的性格。”
扭头向正鹤白问道:“你是怎么想得,你怎么会突然支持秦王,你可要知道,大明藩王中,秦王可算得上是最弱的了。”
正鹤白喝了口茶,想了一下说道:“怎么说那,要论谁先认识到秦王,我比你们俩都要早,我对秦王的关注,缘于一次谁都没想到的意外。”
正鹤白就把运输队被劫,老五逃脱跟踪,最后发现落脚地的小山村,说了一遍。
惊那二位半天都没合上嘴,居然还有这事。
周书仁说道:“至少比我想象中更有智谋,更勇敢,你就没想过报复,为什么现在把这件事告诉我。”
正鹤白平静的说道:“我很了解你,你下定决心的事,从来不会回头,我们既然在一条船上,告诉你又何妨那!至于为什么不报复”
这时传来一阵叩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夫君,德三有事回秉。”
周书仁道:“让他进来。”
德三快步走了进来,在周书仁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待他说完后,周书仁摆手让他退下,苦笑道:“我们都算计错了。”
正鹤白问道:“怎么他没有招人吗?”
周书仁道:“招了,但没有招大人,招的都是孩子。”
两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阵苦笑。
正鹤白小声的嘟囔道:“我之所以没有报复,正是因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