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张正却来了一句,“您怎么去我不管,反正您得带上我。要不然,李大伯知道了,我可不管呦。”说完也不等张红军搭腔,就直接进屋了。
张红军一听不干了,“唉,这臭小子,敢威胁你老爸。”可张正早走了,回应他的只有空气。
张正要求跟着去考试,自然是有所考虑的。毕竟当初盖章的时候,用了一点不那么光彩的手段,所以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否则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张红军的前途可就耽误了。
为了以防万一,这一趟他必须要去。
接下来的一个月,张红军和王强都投入到了最后的冲刺,气氛也日见白热化,常常是通宵达旦,天都亮了,他们才沉沉睡去。
见他们如此的拼命,为了保证有一个好的状态,张正又偷偷给他们喝了一点灵液。虽然这次的效果比起上次来,差了不少,但对于强身健脑来说,足够了。
终于到了临考前三天,到了晚上,张红军本想再来个通宵,却被张正制止了。
“爸,差不多了,该记得都记住了,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了。”
王兰这时也开腔了,“孩子说得对,是该休息了,要不然考试的时候没精神,会影响发挥的。”
见老婆孩子这么关心自己,张红军心里感到暖乎乎的,笑嘻嘻的说道“好吧,既然你们都让我休息,那我只好遵命喽。”
经过两天休整,张红军的精神显得饱满了许多。
经过一个月的软磨硬泡,张红军最终还是答应了让儿子一起同行的要求,不答应不行啊,这小子扬言要去告密,这哪儿成啊。
考试的前一天,张氏父子出发了,临行前张红军嘱咐王兰,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到北山去看朋友。
他们当然不会北山,而是直奔县城而去。没过多久,王强也出发了。
中午十分,按照之前的约定,俩人在县招待所门口碰头了。
李家寨离县城比较远,为了不耽误第二天的考试,他们俩只能提前一天出发,赶到县城住下。
可当他们走进招待所一看,立刻傻眼了,平时空空荡荡连只苍蝇都看不到的招待所已经爆满了。平时住两个人的屋子,现在硬塞下了六七个人,就连走廊里都住满了人,这都是让高考闹的。现在门口还聚着不少人,跟服务员磨叨,想要住进来,可人家说什么也不同意。
没办法,俩人只好再到别处去找,可那个年代除了县招待所,哪儿还有旅店呀,连找了一条街,再也没看到一个旅馆,而找旅馆的人倒是碰上不少。
俩人一看这样下去不行,略作商议后,准备分头行动。王强在县城倒是认识几个人,他想去这几家问问,看看是否有地方能凑合一宿。而张红军则继续在街上找找,俩人约定一个小时候,还回县招待所门口集合。
张正跟着张红军在街上溜达了半天一无所获,就在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在一处不起眼的小街道上的墙上,发现了两个大字——住店,字写得歪歪扭扭,走近一看,墨迹都还没干呢。
张红军兴奋极了,算是找着了。旅店很好找,就是写着字的这处房子,可走进院子一看,张红军却犹豫了,这那里是旅店,分明就是一所民宅呀。
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打听打听,里面却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儿,这个人有点儿瘦,看上去尖嘴猴腮的,一双黄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瘦猴上下打量了一番张红军,问道,“干什么的?”
“我想住店。”张红军忙不迭地点着头。
瘦猴盯着张红军看了一眼,“对不起,满员了。”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张红军一看有点急了,忙追上去又是递烟又是点火的,“哎,老兄,麻烦您给通融通融,能不能找个地方,小点没关系。”
看在香烟的面子上,瘦猴只好说到,“兄弟,不是不让你住,家里就这么几间房,已经住满了。”原来,瘦猴叫王得贵,这里就是他家。
王德贵如今是一个无业游民,平时好吃懒做,喜好跟一些不三不四人来往,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不稳定因素。不过他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脑筋灵活。他有一个亲戚在县招待所上班,昨天到他家来串门,无意间说起,最近要考试了,住店的人特别多,招待所马上就要住满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得贵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于是今天上午,他就到招待所去看了看。妈呀,天还不到中午呢,里面就住满了。而且每个房间都超员了,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人要求住进来。
一见这个场景,王得贵跟打了鸡血似得,立马跑回家去,把老婆孩子撵回了娘家。然后又找来墨汁,让邻居上初中的孩子在自家的墙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住店”两个大字,于是王家客栈这就开业了。
起初,他怕没人住,还亲自去县招待所拉客,结果生意却出奇的好,一下子就来了十来个人。
要说这小子也够狠,他家的房间并不大,也就是三间瓦房,却在让每个房间里住了十几个人,屋里除了床铺就是床铺,连下脚的地儿都找不到了,即便是这样,他要的房费也比县招待所贵上一倍。
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不到中午,屋里就住满了。见到这种情况,王得贵直后悔,当初房费要的太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