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越,你醒了。呜呜。”
“闭嘴。不许哭。不许这么叫我。”凌越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被眼泪尘土抹的乱七糟的脸,立即就训斥了一句。
她不喜欢任何人称呼她为“越越”。
这样的叠音字,又与“月月”这样娇嗔的同音,一听就会让她腻歪到起鸡皮疙瘩。
“哦,知道了,越越。”
凌越本能地恼怒瞪眼,但却忍耐住了,因为她终于看清楚了眼前之人的脸,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你”凌越才一开口,便觉得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越越,越越,你别死啊,呜呜,越越”
“吵死了!你给我闭嘴!”凌越心中一叹,这会儿都不想再睁开眼睛了,觉得这一切实在是荒谬极了。
她原本活的正有滋有味的,为什么会来到这种鬼地方,还变成了这么一个小孩子刚才涌进她头脑之中的那些属于一个十一岁小姑娘的记忆,根本没有别的,在凌越眼中,就只有一个“惨”字!
原来,人饿极了,真的是会吃土的。
凌越尚未来得及感慨,却已经感觉到腹中一阵绞痛,懵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这痛,是饿的肠胃痉挛形成的痛!
先前的小姑娘,怕不是伤心死了,主要是饿死的吧。
凌越此时连哀叹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正紧张无比地盯着她的小少年,又看了一眼躺在一边那血肉模糊辨不清样子的一具遗体,便又移开了目光环顾四周,准备自救。
她没有问眼前正哭的难过的少年要吃的。因为她清楚地知道,问了也没用,他根本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上一顿他就是吃的土!她吃不下去,所以就饿死了!
只能自救。
眼前这个瘦成了一把骨头的少年叫庞统。旁边死相凄惨的老头子,是一把将她和庞统拉扯大的师父,名字好像周通正,她记得不太清楚了。而她现在这个地方
这个鬼地方!
凌越想到这里,忍不住咒骂一声,将目光从远处浓密的山林收了回来,看向四周的乱石荒滩,目光落在石缝里几株叶子枯黄的茅草上。
没有毒。能吃。
“桶子。”凌越不知为何会做出这种判断,向庞统艰难开口,道:“你帮我把那几株草拔出来,就是长在石头缝里的几株。记住,要连着底下的根。”
“哦。”庞统暂时把眼泪收了收,几步跑过去,从石头缝里将枯草连根拔了出来,又赶快回到了凌越的身边,问道:“越越,你是要吃草吗?”
吃草
她一个美食家,竟然沦落到吃草的地步。
但不吃草,就得吃土凌越默了一下,忘记了同庞统计较他的称呼问题,看着枯草根茎上带着的一点灰褐色沙土,觉得自己仍然是不能忍受“吃土”的感觉,开口道:“去帮我洗干净了。”
这一片区域类似向戈壁地貌,地表被裸露的大块小块的岩石占据着,植物很难生长,这也导致了这里的人很难耕种,粮食缺乏,只能出去打猎采集但幸好,有一条小溪从这里经过,饮水是不愁的。至于溪水之中的那一股子涩味儿,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实在是不算值得计较抱怨的事情。
小溪离的不算远。
凌越靠着一块岩石坐着,闻着身边周老头散出来的隐隐血腥味儿,捧着心口,什么也不想,只希望庞统快点儿回来她感觉自己被饿的没有了脾气。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