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楚心沫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最后那道将她压垮的大雨,也许她真的开始对疼痛免疫,甚至是麻木了,大概身体上的任何痛楚早就不能伤害到她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了。
痛到极致,也便不会感到痛了。
到了这个时候,楚心沫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温顺和气,懂事明理,非但没有破口大骂对方无耻又没有风度的行为,反而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礼貌笑容,将世家名媛的良好修养表现到了淋漓尽致。
“还好,也不说很痛,可能肿成这样,连疼痛神经都不知道躲到哪里避难去了。”
对方明明脸色苍白,嘴唇都差点被咬伤了,可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良好的风度,甚至连笑容都像是和那仪态满分的空姐那般复制下来的,不仅没有一丝怒气,就连语气都是前所未有的和气,平平稳稳,没有一点慌张和痛苦的成分。
难不成真的不痛?哦,不,不可能,又不是打了麻药,任谁在被捏着伤口的时候,多少都会感觉到疼痛的。
惊讶于对方忍痛能力的同时,原柏行的心里也是十分疑惑,火气也不得不消了一些,就好像你拼尽全力朝别人打了一拳,可那人不仅没有任何发火的表现,反而对你十分友好地笑了一下。
这么莫名其妙的反应,不但不能解气,反而会让你怒火丛生,更加的生气,同时,也只能感觉到十分的无能为力,因为你的拳头是打在了棉花上,除了被弹回来,对棉花来说,无外乎是挠了个痒而已,毫无作用。
原柏行这下算是彻底想明白了,对那无坚不摧,毫无反应的棉花,不能用强硬粗暴的手段,一定要用细水长流的方法,以柔克柔。
放弃了粗鲁的,不够绅士的动作,原柏行才轻轻地托着对方那再次受伤的脚踝,半是威胁,半是嘲讽地说道:“既然不痛的话,你就不要乱动了,我重新给你上点药,免得在这里拖太长时间,那些人等急了,指不定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惩罚迟到的我们。”
楚心沫还没有从对方竟然放弃折磨自己的决定中反应过来,又被对方的最后一句话给惊到了。
什么叫那些人?什么叫惩罚?不是应该只有他们俩吗?
可是还没等楚心沫追问还有哪些人的时候,就看到对方一脸认真地解开了最后的绑带,然后真的做起了上药,和他那张俊美的酷脸完全不符的举动。
原柏行先是打开了其中的一个瓶子,然后拿起一根棉棒蘸着药水,小心翼翼地往楚心沫的脚踝处涂了上去,并且生怕那些药不起作用一般,涂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整个脚踝都变成了同那药酒一样的黄棕色,才满意地停了下来。
最后,原柏行还照着原本的样子,有模有样地用新的绑带重新把那被涂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脚踝裹了起来,直到裹得比刚才还要厚实的时候,才微微露出了一些放心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