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前后父亲的态度,楚心沫只觉得心寒,一个小小经理的女儿都可以做到和颜悦色,耐心温柔地问话,轮到自家女儿的时候,就只剩下疾言厉色,毫无和善可言。
就好像自己生的女儿都不如一个毫无关系的旁人,就好像自己真的是多余,被嫌弃的那一个。
“没错,我是去过心涵的房间。但是我就去了几分钟,而且只站在了门口,并没有进房间。”楚心沫觉得没有撒谎的必要,便微垂着眼角,没有一丝慌乱,将事实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看到女儿表现得如此镇静,说话的语气和语调和平时一样的缓慢而又稳当,隐隐有种大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大气风度,楚世恒微微睁大了双眼,心里面有些复杂,难得对楚心沫有了一种别样的情绪。
但想到那条丢失的宝石项链,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楚世恒依旧沉着一张脸,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哦,是吗?那,有谁可以为你证明?”
一如既往的不信任吗?楚心沫猛地抬头,看着眼前对自己满脸写着怀疑的父亲,心底深处最后一点名为‘亲情’的念想,在此刻,终于被看不出颜色的黑暗吞噬和覆盖掉了。
接触到女儿眼神的那一刻,楚世恒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不同以往看到的乖巧和温顺,那是一种极为犀利和冷漠的眼神,夹杂着满满的孤独和绝望。
大概是觉得自己被气得花了眼,楚世恒只当是自己恍惚了一下,借着抬手的空挡,微微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再次看向女儿时,刚刚那种莫名的压迫感已经荡然无存,楚世恒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然他都要怀疑这女儿是不是早在回来之前就已经被老爷子掉了包。
而就在楚世恒低头揉眼的一瞬间,楚心沫微微转了转头,从一个常人难以发觉的角度,看了看那个唯一可以替自己做不在场证明的原大少爷。
此时的原柏行正懒洋洋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杯中的茶水,那认真和执着的模样,像是要将这茶水雕出花来。
原柏行对于楚家的盗窃事件根本不感兴趣,只不过他刚刚一时鬼迷了心窍,脚就跨了出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和这几个啰嗦难缠的长辈们坐在了一起。
幸好几个兄弟在关键时刻还蛮讲义气的,一起跟了上来,让原柏行不觉得太过尴尬,不然整个书房除了楚家的人,便是几个烦人的老头子,自己站在其中,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突兀感。
可听了半天,原柏行只觉得没意思透了,恨不得立马站起来,离开这个让人烦闷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