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二年二月六日,胡之阔再次回到新港镇,而这次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百匹马、一千头牛和两千只羊,以及半船的皮货角筋。
因此,他收到了比上次更加隆重的欢迎。
对于他的回归,新港镇副镇长王浩嘴都笑抽了,甚至比夏贸公司的人还要高兴。
雁过拔毛,兽过留皮,这是新港镇的优良传统,没办法,相较于山中三县,新港就像是后娘养的,想要捞好处,很多时候只能靠自己,为了自身发展,不要脸就不要脸吧。
关于这一点,不管是交通系的钱德琨,还是警察系的曹礼,亦或者其他新港官员,都是无条件与王浩站在同一战线,坚决与山中的兄弟单位乃至上头单位作斗争。
“哈哈哈……胡站长,为兄已备下薄酒,专为诸位兄弟接风洗尘。”
一上来,王浩就热情洋溢的拉住胡之阔的小臂,年轻的脸上都笑出了褶子。
“是啊是啊,胡站长一路舟车,实在是辛苦了。”钱德琨连忙帮腔道。
一众新港官员你一句我一句,那火辣辣的热情,几欲要将船舱烧穿。
一干夏贸内部官员都被他们给挤的没了位置,站在后面,又气又恼,心里直骂不要脸。
今天也合该新港走运,夏贸在新港的定海神针刘海亮刚巧在昨天去了东边,失了他,其他的夏贸官员可压不住王浩,自然,王浩做起事来也没了顾忌。
好处先弄到手再说。
新港镇如此热情,其背后的小心思胡之阔是一清二楚。
所以,吃饭没问题,反正他也饿了,但要东西嘛,拖呗,理由也很好找,他又做不了主。
先和夏贸的一干同僚打了声招呼,然后一行人就上了饭桌,果不其然,王浩在饭桌上狮子大开口,一口就要咬下一半,胡之阔好悬一口酒喷出,这真是看得起他胡某人,他自己都没这自信,好吧,就算能办到,他也不敢啊,他真要是答应了,信不信山中那帮人能拿着刀子撵到新港把他剁了。
“王镇府说笑了。”胡之阔连忙放下酒杯,尴尬的摆了摆手。
“诶,胡老弟,我可是认真的。”王浩半开玩笑半严肃的道。
“当真不是笑话?”
“当真。”
胡之阔想了想,叹道:“那可就难办了。”
“胡站长说的太过绝对了。”钱德琨笑道,“按照规定,所有通过新港运输地位物资,只要我新港能用得到的,都可以按比例截留部分自用,我们只是按规矩办事罢了”
“钱所长此言差矣。”
桌上还有其他的夏贸官员,对于钱德琨的按章办事,他们不以为然。
其实对他们来说,他们只负责从外面买东西回来,至于这些东西买给谁用,他们管不着,也不在乎,照新港这种玩法,按理来说确实不关夏贸公司的事,他们已经将牲畜运回到夏国,就等于完成了任务,但,如果事事都讲理就好了,关键是诸夏的大环境下,许多时候在理之外,更要讲情面,如果真要让新港镇得逞,山中那帮家伙可不会认为夏贸公司无辜,他们只会认为夏贸公司与新港镇沆瀣一气。
“按照规矩,新港镇确实可以截留自用,但截留比例,最高不超过三成。”
“哪条规定?”钱德琨咄咄逼人的问道。
额……
这就有点破坏规矩了。
确实没有明文规定只准截留三成,但,潜规则懂不懂,一直以来,大家都这么默守的,是不能摆在台面上的,钱德琨直接问出来,这叫夏贸公司的人如何回答?
同时,夏贸公司的人也知道,新港镇怕是准备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