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别的东西,那是正儿八经的天子玺印啊,玉玺啊!
慕敬潇见了他这般模样又觉好笑,只道:“容儿一个小孩子罢了,你还与她一般见识不成?她要玩,你让她玩也就是了,玺印罢了,还能闹出天去?”
……什么叫玺印罢了,鬼知道这小魔头要拿出去干什么好事啊!
郑得喜一脸的欲哭无泪,他这会是真理解了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慕敬潇见他这般神色,再配上这狼狈的模样是越发有意思了,忍不住又噗嗤一笑,挥了挥手:“还不下去换了,你瞧瞧你这一身!”
“可……可这折子怎么办啊?”丢了的倒还好,捡回来便也罢了,可那本被画花了的呢?那可是江南涝灾的加急折子,谁知道这一耽搁又要害死多少百姓啊!
慕敬潇挑了挑眉,对啊,这份奏折可怎么补救?这折子是一路层层上报,层层盖印,不仅是江南地方官员亲笔所书,更有层层官员的亲笔签字,现在就等他签署好了盖上玺印,还要再层层下传开仓赈济呢,总不能把这份画得乱七八糟的一份奏折再传下去吧?
想了想也想不出一个好主意来,懒得再多做纠结,索性拿了烛台来,将那份奏折烧了个干净,淡淡道:“江南御史大夫袁直为官不力,渎职无能,致使江南水患不息,百姓民不聊生,更弄丢了奏折,死罪难逃,便罚他个满门抄斩,也就是了。”
……反正,总不能让他的容儿去收百官的唾骂吧?
至于旁人的性命,于他而言,又与蝼蚁何异?
郑得喜眼观鼻鼻观心,哪里还敢说话,只匆匆退了出去换衣服了。
却说慕想容只高高兴兴捧着玺印回了宫,哪里知道自己今日这一遭究竟带来了什么后果,找了布帛写上所谓圣旨,然后按上玺印,便是一道“真圣旨”,谁又敢来质疑?
着了下人将玺印送回正殿,又叫了人来用这道圣旨去太医院传旨,自己这便悠悠在宫中等着。
她还是个乖孩子呀,毕竟,用完了,她也是记得还的。
沈决明挨了一上午的耳光,脸都肿成了猪头,耳鸣目眩,哪还有脸再呆下去,本他就是一院之正,除了他自己谁还能管他?于是便灰溜溜收拾了东西,跟杜衡一块早退了。
但应迩还不能走,她下值的时间还没到,只能吊着一颗心在太医院里等着,只是下值的时间没等到,倒是等来了一张诡异的圣旨。
“诏曰:太医林安,冲撞公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跪于太医院前,未经许可,不得起,钦此。”
呵,一张圣旨,只为罚她跪?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小公主的好手笔!
传旨的小太监睨了她一眼,恶狠狠道:“林太医还不接旨?”
“是,微臣接旨。”她乖乖巧巧接了,这便自己老老实实去太医院门口跪下了。
不就是罚跪吗?她跪!
就算是为了她那一句道歉,这一跪,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