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迩又噗嗤笑了一声,这便拉着白锦儿回自己屋去了。
“白姑娘不必见外,随意些就是,公子府不算太平安,今晚只能跟我将就一夜了,其他的事情,明早再说吧。”
白锦儿点了点头,应迩想着自己有些病气,也不好染给她,便大大方方让了床给她,自己拿了铺被出来打地铺,再加上她也确实是困得慌,也没顾得上细问,真真是将就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了床,便听六无情又来叫门。
应迩打着哈欠去应门:“你又要干嘛!”
“我又不找你,找她。”
“恩公?”白锦儿立马急匆匆就凑上前来,红着脸颊如白雪覆梅,格外娇俏。
“你不是要为你哥哥鸣冤吗,我带你去朝堂上告那姚家之子,你可敢?”
白锦儿闻言哪还有一丝丝的少女心思,一双眼里倏忽间尽是决绝,用力点了点头:“敢!若是能为哥哥报仇,上刀山下火海亦在所不辞!”
应迩愣了愣,想起昨天在宫里江汜跟自己说的,姚家之子姚勇当街强抢民女还打死了那少女的哥哥:“原来那个姑娘是你啊!”
这话似是戳到了白锦儿的伤心处,想起为了保护自己而惨死的哥哥,不由又垂下头去要抹眼泪。
六无情见状便连忙道:“你们快些收拾,随我们一道进宫。”
应迩点了点头,带白锦儿一起洗漱,换上了太医服,白锦儿不由问道:“林姑娘,这……”就算她是一介女流,也知道女扮男装进朝堂是欺君之罪啊!
“不必细问,你有你想报的仇,我也有。”若不是她身负的血海之仇,她又何苦打扮成这样?
白锦儿闻言也不再追问,两个姑娘沉默着各自收拾洗漱,待弄好了,应迩这便带着白锦儿去与六无情他们汇合。
于是公子府这辆格外豪华且引人注目的轿辇里,四个人围着坐,九无妄显然还蒙在鼓里,愣着神盯着一身孝衣的白锦儿看,而白锦儿却自始自终只盯着六无情一人,分毫没有注意到他身边还坐了个九无妄。
六无情今日格外亢奋,折扇轻摇,眉眼间都透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九无妄就坐在他身边,实在是看不下去,只觉浑身发毛,便白了他一眼道:“小狗掉进粪坑里了?这么开心?”
他挑眉,也不在意:“今天可有好戏看呢。”
“什么好戏?”
他只笑,也不答话,但九无妄却分明看见了他头顶的那一对狐狸耳朵和屁股后面的九条大狐狸尾巴,这丫可真是狐狸精托生的,看着扎眼的很,只能轻咳一声别过头,不再理他。
听闻这一声低低的咳嗽,应迩一歪脑袋,伸手递过去一颗姜糖:“给。”
他极为自然地接过了,拆开就往嘴里放,甚至连问都不问问这到底是什么,半点怀疑和犹豫都没有,姜糖火辣辣的,这天气里吃来格外舒爽。
六无情坐在中间,看他们俩一个递一个接,又自然又贴心,不由挑眉,伸手一勾整个人压在她肩头,折扇轻打遮住唇角:“只给无妄一个人,都没我的份吗?”
应迩瞥了一遍脸已经红透的白锦儿,摊了摊手:“没了,就一颗。”
九无妄含着糖轻咳一声,抬脚就是一踩,稳准狠踩中了六无情的脚背,他这便嗷了一嗓子炸了毛:“九无妄!”
他挑眉,带着一抹得逞的轻笑:“不小心的。”
不小心你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