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想宸连忙躬身行了个礼：“儿臣见过母后。”

慕想容却是梗着脖子连礼都不想行，只拿着襁褓质问道：“我放肆？那你又如何解释这些血迹？”

闻人皇后瞥了那襁褓一眼，便敛着眸子嗤笑了一声，向身后侍女道：“晓晴，带四公主去见她母妃，见完了，自然就知道这些血是从哪里来的了。”

说罢，冷冷拂袖便回殿中去了，那大宫女躬身应了句是，这便向慕想容皮笑肉不笑比了个请：“请吧，四公主。”

这些天来柔贵妃的宫殿闭锁，由宫中禁卫把守着，不许人进出，原先伺候的人除了一个大宫女晓月已经全部遣散出宫了，就算是她也进不去，怎么如今竟这般轻易一改先前态度，让她去了呢？

但能去见母妃，小小的公主哪还顾得上别的，只跟着晓晴就往柔贵妃宫里去了。

慕想宸见闻人皇后华丽端庄的背影逐渐没入黑暗，忍不住紧紧攥紧了手，不一样……

身为人子，他敏锐地感觉到，闻人皇后与之前，不一样了！

当下忙跟应迩对了个眼色，便紧跟着闻人皇后进了殿，应迩眼一瞥，就见殿中伺候的一个小宫女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种熟悉感一闪即逝，她来不及多犹豫，这便转过头去，紧跟着慕想宸的步子，低垂下了脑袋，她身为应迩的时候，可没少跟闻人皇后照面，如今是半点错都有不得！

“儿臣，见过母后。”

闻人皇后端着架子，绷直了脊骨正坐在首位上，目光虽有所柔软，在应迩看来，却依然是位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皇后：“刚不就见过礼了吗，何苦再行一次，快坐吧，别累坏了你身子。”

“母后。”他却并未落座，敛着眸，眼中失望之色渐起，“那襁褓上的血……是母后所为吧。”

他没有半点疑问，只有……

肯定。

她高坐明堂，端着一杯茶，用杯盖一点点划开茶末，嘴角擒着一抹带着些嘲弄的清浅笑意：“是，又如何？”

明堂上高坐的那个人，一身皇后朝服，层层叠叠，极尽奢华雍容，绾的高髻繁复高雅，佩戴着精致的朝天九凤钗，随着她撇开茶末的简单动作而叮咚作响，周围的灿烂烛光和三月天里明亮的晨曦把这大殿映射的格外透亮而清晰，可慕想宸只觉得，她深陷在黑暗之中，离他那么远，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