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无相无端一惊:“什么?你说他叫什么?”
应迩被他反应怔了一怔,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温衍君,字亦容,若他还在世,今年应该刚好二十岁。”
他闻言别过头,轻啧了一声,该死!
“……怎么了,小叔叔,你认识他?”
“哦……我问清楚了,好帮你去找找他的下落。”
“那倒不必,温衍君失踪后,温家几次寻找都毫无线索,几近崩溃,父亲便向温家许下了诺言,让我等他等到十八岁,若我年满十八,摽梅之期,不得不嫁,而他尚无下落,这桩婚事才算作废,如今我已经十六岁,还有两年便满十八,在此之后才找到他,我便不用再遵守婚约。”
“怎么?你不想嫁给这位温公子?”三无相说这话时,眉宇之间总有些晦涩莫名的深意和丝丝的探究。
“家仇未报,冤屈未雪,我自然不想嫁人。”
“那你们,可留有什么信物?”
应迩点了点头:“温家有一块祖传的玉玦,名叫百合燕尔佩,雕得是一对头尾相衔的燕子,寓意百年好合燕尔新婚,不过被那位温小少爷摔坏了,两只燕子正好对半而分,便拿来做了订婚的信物。”
“玉燕啊……”
应迩毕竟是受了不算轻的风寒,军中受的冻伤本就没好,这会子又连连咳嗽起来,坐了这么一会,只觉头越发昏昏沉沉的,便只好裹紧了身上的貂皮,向三无相道:“小叔叔,夜已深了,我先回去休息,你体内养着蛊虫,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三无相点了点头:“我这副身体实在不便送你,雨天路滑,你自己回去路上小心。”
“嗯。”她应了声便站起身来顾自离去了。
见她走远,三无相却倏忽变了脸色,向依然蹲在墙角画圈圈的五无欲招了招手,无欲立马笑逐颜开地蹿到了床前,要是长了狗尾巴,这会该摇起来了。
“去把你六哥请来,记住了,不许打架。”
小少年又扁了扁嘴,满脸写着不高兴,但依然听话屁颠屁颠地奔去把已经躺在床上小睡了一觉的六无情生生给连拖带拽拉到了三无相跟前。
“三无相!你抽什么风啊!你个病人大半夜的不睡觉也就算了,我要睡啊!我的好哥哥!”六无情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连衣服都来不及套就被拽过来了,气得直磨牙,这一路穿檐过堂的冻得瑟瑟发抖。
“你可记得,无妄有一块残玉,是半块玉玦,雕得是只玉燕?”
六无情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坐在床沿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好气地说道:“你把我从被窝里抠出来,就是为了问我无妄的玉?”
好端端的,无妄的那只玉燕碍着他什么事了!
三无相支着脑袋,见他困得不行的模样,却是半点也不觉得内疚,反而点了点头:“那块玉玦是无妄的贴身之物,据说是与他身世有关,如今朝野动荡,我是想着,他留着那块玉也只会招来祸端,不如由你出面,将无妄的那块玉玦要了来,我帮他保管,也算是兄弟一场,免得出了什么事,祸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