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迩没抬头,也没说话,只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九无妄更气了,捏着那个精致的荷包,手心里直发烫,他作的哪门子的死,好端端问人家要什么信物,这下好了吧,收了别人给这姑娘的定情信物,他别是冻成傻子了吧?
一心生闷气的人显然忘了这姑娘上一句还说过“这是要归还的东西”,而且,也忘了研究一下,自己到底生的是哪门子的闷气。
应家是神医世家,而温家便是草药世家,两家来往数代关系亲密,到应迩这一代,应予怀就帮她定了个娃娃亲,定的是温家的小少爷,温衍君,字亦容。
结果应迩出生那年,温衍君才四岁,就失踪了。
碍于两家情面,应予怀便让她等到十八岁,若是还找不到温衍君的下落,才归还玉玦,作废婚约。
后来应家遭难,也是幸亏温衍君失踪后,出于对应迩名声的考量,温家老太君做主把这门婚事压下了,外界鲜少有人知道,也因此温家才能逃过这一劫,她被救出来以后,温家还收留了她一段时间。
因此,若真有朝一日能找回温衍君,该嫁,不论他是贩夫走卒还是身有残缺,就凭温家对她的大恩大德,她也会嫁的,若找不到,温家给的这半块玉玦也该还回去。
不过……
这些事情,她又何必向九无妄详谈?
只抬头小心提醒了一句:“九公子……请务必帮我好好保管。”
九无妄更气了,把牙磨得咯吱直响,愤愤一甩袖子将东西塞进腰带里,便拂袖而去:“磨磨蹭蹭的,还不赶紧?走了。”
“哦……”说这人脾气暴戾喜怒无常还真不是盖的,刚刚还笑嘻嘻的脸,怎么好端端的说生气就生气了?
眼见着九无妄就这么走了,应迩连忙跟上。
两匹战马拴在山缝口子上,九无妄解了其中一匹,向她道:“我们一路往东,青月十步一岗,一岗二哨,我们现在的状况不便硬闯,就谎称是去盛家村,那是青月最近的补给站,名头上也算是说得过去,要是说不过去就见机行事。”
应迩揣了揣怀里的金针,一脸决然的豪气:“你身上有伤,要是要硬闯,我保护你!”
九无妄睨了她一眼,嗤笑了一声:“就凭你?”
应迩被他看扁,有些不爽的磨了磨牙,抽出针来:“我可不比你,凭这金针,我杀人连血都不见,找准死穴,一针毙命。”
九无妄又白了她一眼,满满的尽是轻视,淡然卸下了绑在袖上的袖箭,上好箭,调试好,这才丢到她怀里:“还剩最后一支箭,你留着自保,杀人这种事,我来。”
明知道她一个女儿身,怎么还可能让她一个姑娘家出手保护自己?
应迩只好讪讪又把金针收回了怀里,吐了吐舌头,策马跟他一路东行,向着不通谷的山谷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