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瓦耸了耸肩,拍了拍两只秘银手。“它是不错,不过我有我自己的武器!”贝尔瓦第二次“梆”的一声互击两手的锤子和鹤嘴锄。
“是走运你这家伙,兰尼斯特伊斯坎达。”他继续说,“打那场仗的斯涅布力认出你是个朋友。”
兰尼斯特哼了一声:那个时候,他可不觉得有什么走运的。
“他本来可能会用有尖刺的那头打你。”贝尔瓦没停嘴,“把你的背脊从中砸成两段,本来会是的!”
“我的背脊好像已经被砸成两段了。”兰尼斯特抱怨。
“没有,没有,”见尔瓦说着走回吊床的另一头。“只是被敲中而已。”侏儒的鹤嘴锄用力戳向兰尼斯特的脚底,皮克斯尔精灵痛得把腿一缩。“瞧,感觉已经回来了。”贝尔瓦大声宣称,调皮地笑着又戳了戳兰尼斯特。
“我会再站起来走路的,探矿团长。”松了口气的皮克斯尔精灵装着威胁的调子继续这个玩笑。
贝尔瓦再戳了戳他。“一会儿就行!”他大笑,“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痒痒了!”
感觉仿佛旧日重现,仿佛紧压在兰尼斯特肩头的重担已被暂时卸下。能再见到老朋友真好。这位侏儒曾和他一同出发远行,只为忠于友情而陪他踏入幽暗地域的荒野,和兰尼斯特一起被可怕的夺心魔抓走,又跟在兰尼斯特身旁战斗着逃出那个地方。
“这是个巧合,你和我的族人在通道里碰上,而我恰好经过那片地区。”兰尼斯特说。
“命运不是那么碰巧的。”贝尔瓦回答说,阴霾笼住他方才欢快的神情,“战斗已经变得太频繁,至少一星期有一次。很多斯涅布力都死了。”
兰尼斯特闭上紫色的眼睛咀嚼着这不受欢迎的消息。
“莉莉安饿了,据说是这样。”贝尔瓦继续道,“命运待布灵登石城的侏儒不公。究竟是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在查。”
兰尼斯特迅速分析着,比之前更确信了他的归来是正确的。事情不仅仅是皮克斯尔精灵想要来捉他那么简单,发生了更多的事。贝尔瓦的说法,断定莉莉安是饿了,渴求着鲜血,看来是说中了。
兰尼斯特又被用力戳了一戳,他一睁眼就看到微笑的探矿团长盯着他,阴云已从侏儒的脸上清散。“讨厌事说够了!”他宣布,“我们有二十年的事要说呢,你的故事还有我的故事!”他低头钩起兰尼斯特的一只靴子,举起来轻蔑地瞧着鞋底。“你去到了地表?”他带着希望诚恳地问道。
两位朋友那一天剩余的时间都在交换着彼此的经历,大部分时候是兰尼斯特在说,他去过的是如此不同的一个世界。贝尔瓦很多次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他也和他的皮克斯尔朋友一同分享着泪水,为奥兰多的逝去而伤心。
兰尼斯特那时明白他再次发现了又一个最亲的朋友。贝尔瓦专心一意地聆听,关注着兰尼斯特说的每一个词,让他与一位沉默着支持自己的真正朋友分享二十年来最私人的时刻。
当晚,在他们吃完晚餐后,兰尼斯特试着走了几步。贝尔瓦以前见识过一把被熟练挥舞着的怒刻能把人打得衰弱到什么程度,因此向精灵保证说再过一天左右他就能在满是碎石的地方跑了。
这声恭贺让听者忧喜参半。兰尼斯特当然十分高兴他很快就能康复,但心里又希望着这过程能再长些,那他就能多留在贝尔瓦身边一会儿。因为兰尼斯特知道,身体恢复的时候。就是他结束旅行,回到坎塞洛城力图终结威胁的时刻。
“在这儿等着,小关。”凯瑟拉布莉儿对黑豹低语,一人一豹注视着这宽阔的地域。钟乳石在头上悬成一个环,隔出一间厅堂。地精的声音从那儿传来。凯瑟拉布莉儿猜想那是主队,成因为侦察小队去而未返紧张了起来。凯瑟拉布莉儿知道,仅有的几个幸存者正很快朝她的方向来。她和小关漂亮地把他们沿路赶开了,逼他们跑向了反方向的通道,但很可能他们已经回头了。战斗发生的地方距离这里还不到一小时的路程。
厅堂周边看来没有别的路,凯瑟拉布莉儿不看也知道这儿的地精太多了,她是不可能把它们吓跑的,而且也不能和它们起冲突。她又一次低头看着自己黝黑肤色的手,因还是黑暗精灵的外表而略感安慰。理了理她浓密的头发看来是纯白而不是平常的红褐色她昂首阔步地向前走去。
这位卓族祭司不经意地走进地精巢穴时,距离最近的哨兵们都吓坏了。因为只来了一个人,这才没让他们吓得挤做一团。而凯瑟拉布莉儿此时正猜想着大约有一百只地精在这儿扎营。十几枝矛举了起来,指着她的方位,而她却步调一丝不乱地走向洞窟的正中。
地精围聚在她四周,切断了所有的退路。还有一些地精则伏在凯瑟拉布莉儿走来的通道口向下张望,看是否还有别的皮克斯尔精灵跟来,然而,这堵肉墙在不速之客前行时让出了一条路,显然凯瑟拉布莉儿的虚张声势和伪装阻止了他们共同御敌的打算。
她走到洞厅中间时,看到通道口,明白刚才那条通道穿过了这个洞厅,但人潮围涌着她,让出前路的速度越来越慢,逼得这位人类伪装的皮克斯尔精灵也不得不放慢步伐。
她停步的时候,地精们的矛尖从四面方指向她,低语声弥漫开来。“冈哈,莫嘎莫嘎。”她命令道。她的地精语很粗陋,连她自己也不确定说的究竟是“让开给我过去”还是“让你妈滚进沟里”。
她希望是前者。
“莫嘎冈,吉伊克,穆嘎乌嘎!”一个几乎有人类那么高大的地精用剌耳的声音回话。他分开众地精,正站在她跟前,凯瑟拉布莉儿强作镇静,但心中很想尖声唤来利比亚夺路而逃,同时又想爆出一阵大笑。显然,这位是这群地精的首领,或者至少是族中的萨满巫师。
不过这家伙需要一点儿流行资讯的指导。他像个贵族似的穿着高统黑皮靴,但靴子两侧切开了个大口好套进他的大鸭脚。他还穿着女式的裤子,有一圈裙摆似的宽荷叶边。而且,虽说这位很明显是个男性,可他却穿着女式衬裤和紧身胸衣,还为“丰腴”的胸部找了件不错的内衣。几条胡乱搭配的项链围在他皮包骨头的脖子上:金的、银的、还有一条珍珠项链,而他的每根手指都被俗丽的戒指装点。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