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影像滑进兰斯洛特没有感觉的心灵。他试着想要忽略它,然而为了某些理由,它就是拒绝离开。他透过他苦痛集成的闪亮表面,看向那个影像一个简单的图案。
那是艾欧瑞欧。一个正方形,有四个圆圈围绕着它,四条直线连结着圆圈。这是个广泛使用的符文尤其是圣彼得教派为了它的含意。言灵、精神与灵魂。
飘浮在白色的永恒中,兰斯洛特的心灵试着想要遗弃艾欧瑞欧的影像。那是某些先前的体验,不重要而且已经被他遗忘。他不再需要了,但即使他努力地想要抹去这个图案,另一个又跑出来。
新格兰德。四面围墙所围绕成的正方形。四座外城围绕着它,它们的城墙是个圆圈。一条笔直的大道从四座城市连往新格兰德。
真神慈悲!
士兵们打开一罐罐的灯油,卢林心情起伏地看着他们把油倒在尸体上。三个赤膊的战士站在旁边,口中吟唱着某种异国语言的颂歌,太过粗哑和陌生,甚至不像是默比修斯语。卢林知道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别看。”卢林对着他的家人说,转过身去。而士兵正要开始点燃那些新格兰德人。
伊凡托王远远地站着,一小群具荣誉感的守卫围绕着他。当奥伯伦靠近的时候,他低下头。僧侣微笑着,准备好他的匕首。伊凡托以为他是准备将自己的王国投降奉上他不知道他正是一场献祭仪式的祭品。
派拉克走在奥伯伦身边,思考着他的职责与必要性。人终将会死,的确,但他们的逝去并非毫无意义。整个默比修斯帝国会因为对巴比伦的胜利而变得更加强盛,人们的信仰也会更强烈。这就是派拉克一直想在坎德拉达成的目标。他因为政治理由而一直想要使人们皈依改宗,使用各种手段或讨好。他靠着贿赂使泰瑞依皈依,丝毫没有试着要拯救他的灵魂。这是同样的情况,一个异教徒的国家和整个神圣教会教派相比?
然而,即使他在理性上认同,他的胃依旧纠结抽搐。
我是被派来拯救这些人,不是屠杀他们!
奥伯伦勒着安吉莉娅公主的脖子,她的嘴被塞住了。伊凡托抬起头,露出一点安慰的笑容,随着他们靠近。他看不见奥伯伦手中的匕首。
“我一直都等着这一天。”奥伯伦轻柔地低语。起初,派拉克以为牧师是指巴比伦的毁灭,但是奥伯伦并没有看着国王,他看着安吉莉娅,匕首的刀刃贴近公主的背心。
“你,公主,是种疾病。”奥伯伦在安吉莉娅的耳边低声说,派拉克只勉强听得到。“在你来到卡诺萨城之前,每个坎德拉人都恨新格兰德。是你让他们忘记他们的嫌恶,你协助那些不洁的东西。而你甚至和他们堕落到一起,你比他们还要更低下你没有被诅咒却寻求遭到天罚。我考虑过先杀死你父亲,然后逼你来看。但现在我觉得另一种方法更好。想想老伊凡托看着你死,公主。在我把你送进特斯拉永久的折磨的深渊时好好想想吧。”
她忍不住流出眼泪,泪水沾满了口中的破布。
兰斯洛特挣扎着飘近清醒意识边缘。痛苦像是无数的巨石向他袭来,阻碍他的前进,他的心灵也被痛苦所纠缠。他用尽全力对抗它,苦痛折磨侵袭着他。他一点一点强迫自己靠近清醒的表面,费力地想去感受他以外的世界。
他想要尖叫,叫喊出那些无尽的痛楚。疼痛的强度令人不可置信。然而,除了那些疼痛之外,他感觉到别的东西,他的身体。他在移动,在地面上拖行。一些影像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被拖向一个圆而蓝的东西。
那个池塘。
不!他绝望地想。还不要!我知道答案了!
兰斯洛特突然放声尖叫。布莱恩吓得把他的身体给摔了下来。
兰斯洛特向前一跌,试着想要站住,却整个人跌入池子中。
奥伯伦拉近王妃,把他的匕首抵在王妃的脖子上。伊凡托的眼睛惊恐地睁大。
派拉克看着匕首一点一点地刺入安吉莉娅的皮肤。他想起默比修斯,他想起他所做的努力,那些他拯救的人。他想起一个小男孩,急着想要加入牧师阶级证明他的信仰全部结合在一起。
“不!”一个回旋,派拉克把他的拳头揍在奥伯伦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