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汗!”艾伯特说。“你做了什么?”
“我终于逮到你了,老家伙。”伯爵欣喜地说,他满是肥肉的下巴晃动着。“我告诉过你的。你现在可以尽情嘲笑我在洛克兰的商队如何了,你这个天杀的老蠢蛋。我们来看看等你的余生都在牢里度过的时候,你的商队会怎么办。”
艾伯特摇了摇他那悲伤而满头白发的头颅。“你这个蠢货。你不明白这早就不是个游戏了么?我们不是拿那些水果或是丝绸为筹码玩耍。”
“尽管抗议吧。”泰瑞依胜利地摇着手指。“但你要承认,我逮到你了!我等了好几个月我一直无法让艾汗相信我。你相信他真的认为你不会背叛他么?他宣称你们两个的交情已经太深了。”
艾伯特叹息,看着泰瑞依。他开怀地笑着,显然非常享受这个对话。“噢,艾汗。”艾伯特说。“你实在是太喜欢不经思考就行动了。”
安吉莉娅如此震惊,她无法移动,甚至无法说话。叛徒应该是那些有着黑暗双眼和乖戾性格的人。她无法把这样的印象和艾汗连在一起,他自大而冲动,但她喜欢他。她所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
泰瑞依弹了弹手指,一个士兵走上前,拔剑捅进艾伯特公爵的肚子。艾伯特喘息着,然后呻吟地倒下,整个人缩成一团。
“这就是你们国王的裁决。”泰瑞依说。
艾汗尖叫,肥胖脸庞上的眼睛睁得老大。“不!你说是监禁的!”他粗鲁地撞开泰瑞依,哽咽地跪倒在艾伯特的身边。
“喔,我这么说么?”泰瑞依问。接着他指着另外两名士兵。“你们两个,召集一些人去找出那些刺客,然后……”他若有所思地搓着手指。“……把他们从新格兰德的城墙上丢下去。”
那两个人敬礼,接着走出房间。
“你们其他人,”泰瑞依说。“杀死这些叛徒,就从亲爱的王妃开始。让其他人知道试图篡夺王位会有什么下场。”
“不!”苏登和依翁德一起大喊。
士兵们开始动作,安吉莉娅发现自己站在苏登、依翁德和卢林所组成的人墙之后。只有依翁德一个人配着武器,但他们却面对着十个人。
“你会提到篡位还真有意思,泰瑞依公爵。”一个声音从桌子的另一边出现。“我以为王位是属于泰洛的家族。”
安吉莉娅顺着那个声音看去,她看见了言灵或者说,一个穿着言灵衣服的人。他有着白皙的艾欧肤色,砂棕色的头发,锐利的湛蓝眼眸言灵的眼睛。但他的脸庞却没有任何一点新格兰德人的污染。他把一团破布丢在桌上,她可以看见上面棕色的痕迹仿佛他要让他们相信他只是把那些化妆给抹去,露出底下截然不同的面孔。
泰瑞依大口喘着气,往后跌倒靠在墙上。“兰斯洛特王子!”他喘不过气地大喊。“不!你死了。他们跟我说你死了!”
兰斯洛特。安吉莉娅感觉有些麻木。她看着那个男人言灵,好奇他到底是谁,她是否真的了解过他。
言灵看着那些士兵。“你们胆敢杀死坎德拉真正的国王?”他质问。
那些守卫退后一步,脸上满是困惑与害怕。
“你们,保护我!”泰瑞依尖叫,转身连滚带爬地逃出房间。士兵们看着他们的领袖逃跑,立即三三两两地加入他,把这群谋反者留在原地。
言灵兰斯洛特跳过桌子,闪过卢林,把还在哭泣的艾汗直接推开,跪在唯一一个试着要治疗艾伯特伤势的凯特身边。安吉莉娅沉默地看着,她的感觉全都麻痹了。凯特的包扎很显然地不可能救回公爵的性命。长剑完全地穿透了老人的身体,留下一个绝对致命的剧痛伤口。
“兰斯洛特!”艾伯特公爵喘息着。“你回到我们身边了!”
“撑着点,艾伯特。”兰斯洛特说,以手指在空中舞动着,光亮从他的指尖开始散发出来。
“我早该知道是你。”公爵呓语道。“那些信任人民的傻话。你能相信我居然开始认同你的说法么?我应该在那些刺客抵达的时候,就派他们去执行他们的任务。”
“这不是你这种好人该做的,艾伯特。”言灵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紧绷着。
艾伯特的视线缩紧,第一次注意到言灵在他身上画出来的符文。他惊讶地大口吐气。“你也把那座美丽的城市给带回来了?”
言灵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在他的符文之上。他画符文的方式跟先前不同,他的手指舞动得更加灵巧迅速,最后以短短的横线结束他的符文。安吉莉娅看着,艾伯特伤口的边缘稍稍地收口,脸上的擦伤也跟着消失,他头皮上的暗色老人斑也随之淡去。
接着光亮散去,伤口依旧随着公爵垂死心脏的每下跳动流淌出鲜血来。
言灵咒骂。“这太微弱了。”他说,不顾一切地又开始绘制下一个符文。“我还没有研究过治疗的变化!我不知道该怎么把目标固定在身体的特定部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