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伯伦微笑,在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庞仿佛融入在阴影之中,露出微笑。那个表情,揉合了激情、野心和狂热,派拉克早在第一天就看过的狂热,那样的表情甚至让派拉克只能把问题卡在唇边。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祭师似乎不再像是个人,有如一个斯弗拉契司,为了折磨派拉克而来。
奥伯伦洒下手中的灰烬,走过派拉克身边,甩开帐棚的门毯,踏步来到阳光下。
“奥伯伦?”派拉克的声音实在太小,根本无法让祭师听见。“什么胜利?”
“噢!”当布莱恩把针插入他的脸颊时,兰斯洛特抱怨着。
“别抱怨!”杜拉人一边命令,一边把缝线拉紧。
“还是休伦娜比较擅长这种事情。”兰斯洛特在一面镜子之前说,就坐在艾伯特宅邸的一间房间里。他的头朝一边仰起,看布莱恩缝合他脸上的剑伤。
“嗯,那等到我们回到新格兰德再缝。”杜拉人粗暴地说,不时用针戳着打断兰斯洛特的评论。
“不。”兰斯洛特在一阵叹息声中说。“我已经等了太久。每当我微笑的时候,我能感到脸上有点撕裂开来的感觉。她为什么不攻击我的手臂?”
“因为我们是新格兰德人,雷亚林。”布莱恩解释。“要是坏事想发生在我们身上,它就会发生。只带着这样的伤口逃走,你已经够幸运的了。事实上,你能四肢完好的继续作战才是真的幸运。”
“这可不容易。”兰斯洛特一边说,一边还维持着头部倾斜,好让杜拉人可以继续进行缝合。“这也是为什么我要那么快就结束。”
“不过,你打得比我预期得更好。”
“依翁德曾经指导过我。”兰斯洛特说。“那时候我还在想办法证明我父亲的律法有多愚蠢。依翁德推荐了击剑,因为他觉得这对我这样的政治家来说是最有用的。不过我从没想过,我最后居然是用来阻止我的妻子把我切成碎片。”
布莱恩开心地一哼,手还一边继续用针戳进兰斯洛特的脸颊,而兰斯洛特只能咬紧牙关忍着痛。房门紧紧地拴上,所有的窗帘也都拉了下来,因为兰斯洛特得脱下他的幻象掩饰,才能让布莱恩缝合伤口。公爵慷慨地提供他们住宿艾伯特似乎是兰斯洛特所有老友中唯一一个,对卡洛这个人感到好奇而不是讨厌他。
“好了,雷亚林。”布莱恩说,拉紧最后一针。
兰斯洛特点点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差点要开始觉得那个英俊的郁金香公国脸孔是属于他的。这样有点危险,他必须要记得自己依旧是个新格兰德人,具备了所有他们同胞的缺陷与痛苦,却还要伪装出郁金香公国贵族那种不在乎一切的个性。
布莱恩依然带着他的幻象伪装,只要兰斯洛特不去动它,符文幻影就会完好无缺。不管它们是画在空中还是画在泥巴上,只有别的新格兰德人能够破坏这个符文。书上宣称这个符文就算画在灰尘上,或是图案被刮到,甚至抹去也都能够持续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