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个狂热的信徒他永远也不会是拥有极端热情的男子。最终,他跟从神圣教会是因为其合理性,这样就够了。
派拉克舔了舔他干裂的嘴唇,他不知道他还要多久才能离开新格兰德,他的放逐可能会持续好几天。他不想展露出任何身体上的需求,但他确实需要一些补给品。
四下搜索,他找到了他的祭品篮,倒卧在烂泥之中。那些祭品已经开始变质腐败,但派拉克还是把它们吃了下去。
当他最终决定要进食时,他的决心也随之破坏,他把全部的东西都给吃了下去破烂的蔬菜、发霉的面包、肉片甚至一些玉米和那些被新格兰德泥巴给泡软的坚硬谷粒。
最后,他狼吞虎咽地灌下那一整瓶葡萄酒。
他把篮子丢到一旁,起码他现在不用担心会有掠夺者来把他的食物给偷走,不过自从先前的攻击之后,他还没有看过任何一个人。
他由衷地感谢特斯拉,因为他现在是如此虚弱与脱水,应该无法再应付任何袭击。
月亮现在几乎完全显露出来了,派拉克带着重拾的决心抬头凝视。他也许缺乏激情,但他有着丰富的决断力与坚定的信念。重新舔了舔他变得湿润的嘴唇,派拉克重新开始祈祷。
他将会继续他的工作,尽一切努力来服事特斯拉的帝国。
而神也不会对他有任何额外的期待。
“才一个半月,你已经罢黜了国王。没有人能说你手脚不够快啊,安吉莉娅。”虽然她的父亲用词轻松,但那发亮的脸孔透露出他的关切。他和她都知道,政府被推翻后引发的混乱,对于农民与贵族两者来说,都是相当危险的。
“呃,这与我计划的不同。”安吉莉娅抗议道。“真神慈悲,我试图拯救那个傻子。他不该牵扯上秘教的。”
她的父亲轻笑道。“我真不该派你去那,当初我们让你拜访我们的敌人时,你就已经够坏了。”
“您并没有把我“派”到这里,父亲。”安吉莉娅说。“这是我的主意。”
“我很高兴我的意见在我女儿的眼中是如此举足轻重。”伊凡托说。
安吉莉娅感觉到自己态度软化。“我很抱歉,爸爸。”她叹道。“自从我看过之后就一直很紧绷……你不知道那有多恐怖。”
“唉,不幸的是,我知道,在真神的名下,怎会有秘教这样的丑恶之物,却来自于如杰斯拉克一样纯净的宗教?”
“同样的,克赛教派与圣彼得,这两者都来自于一个微不足道的玫兰男子的教诲。”安吉莉娅摇头回应。
伊凡托叹道。“所以,泰洛王死了?”
“您听说了?”安吉莉娅惊讶地问。
“我最近在坎德拉派了几个新的间谍,安吉莉娅。”她父亲说。“我可不会把我的女儿独自留在一个毁灭边缘的国家,而没分神注意着她。”
“是谁?”安吉莉娅好奇地问。
“你不需要知道。”她的父亲如此答道。
“他们必须要有个言灵。”安吉莉娅思索着。“否则您就不会知道泰洛王的事他昨晚才刚上吊。”
“我才不会告诉你,安吉莉娅。”伊凡托用着逗乐的口气说。“如果你知道那是谁,你一定会把他挪为己用。”
“很好。”安吉莉娅说。“但当这一切都结束时,您最好告诉我他是谁。”
“你不认识他……”
“很好。”安吉莉娅故作不在乎地重述了一次。
她的父亲大笑。“那告诉我关于泰洛王的事。在真神名下,他是怎么拿到绳子的?”
“这一切必然出自依翁德伯爵之手。”安吉莉娅把手肘置于书桌上暂歇,并如此猜测。
“伯爵的思考就如一个战士,而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率的解答。我们不需要促成退位,并以自杀为君王挽回一些尊严。”
“你今天下午很嗜血呢,安吉莉娅?”
安吉莉娅颤抖地说:“您没有看见,父亲。那国王并不仅仅杀死了那个女孩,他……根本是乐在其中。”
“啊。”伊凡托说。“我的情报显示,泰瑞依公爵大概将登上王位呢。”
“我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安吉莉娅说。“泰瑞依甚至比泰洛更糟。即使他不是个神圣教会信徒,他仍将成为一个恐怖的国王。”
“安吉莉娅,一场内战没有任何益处。”
“不会演变到那样的,父亲。”安吉莉娅保证。“您不知道,这边的人民居然能毫无半点军事概念。
他们在新格兰德人的保护下居住了数世纪之久他们相信在城墙上放着几个发福的卫兵就足以吓退侵略者,他们仅有的真正军队属于依翁德伯爵的军团,而他下令士兵们要在卡诺萨城集结,我们或许能在别人反应过来前,就让艾伯特登上王位。”
“所以你们决定一致拥护他?”
“他是唯一一个富有到足以挑战泰瑞依的人。”安吉莉娅解释道。“我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扭转泰洛王那愚蠢的财富头衔系统,人民习惯这样的制度,因此我们还是必须暂时使用它。”
随着敲门声,一个女仆端着午餐托盘出现。在艾伯特的庄园仅待了一夜后,无视于她盟友们的关切,安吉莉娅返回居住于王宫中,王宫是一个象征,她希望这能给予她威信。佣人把盘子放在桌上并离去。
“那是午餐?”她的父亲似乎拥有与食物相关的第六感。
“是的。”安吉莉娅说着,并为她自己切了片玉米面包。
“好吃么?”
安吉莉娅微笑着说:“您不该问的,父亲,您只是徒然让自己难过。”
伊凡托叹道:“我知道啊,你的母亲正迷上个新东西霍格希杂菜汤。”
“尝起来好么?”安吉莉娅问着。她的母亲是巴比伦外交官之女,在玫兰度过了大半的青少年时期,因此她有着一些非常古怪的饮食偏好,并且会强迫整个宫殿中的人员一同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