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拉克并没有邀请泰瑞依公爵参加聚会。公爵是坎德拉最有权势的人之一,而派拉克只邀请了那些年轻的贵族。
他认为那些有权势的人会接受说服并追随他的机会并不高,而那些缺乏耐心,期望一步登天的年轻人通常容易操控得多。
派拉克今晚要加倍地谨慎,也许奖励就是一位强而有力的盟友。
“然后呢?”埃丹终于忍不住问,他在派拉克的注目之下显得坐立难安。“敌人是谁?你发觉谁是我们的敌人?”
“新格兰德人。”派拉克简单地说。在他说出这个字眼时,他可以感觉到奥伯伦的紧绷。
埃丹的不安随着他按捺不住的轻笑而消失。他看了看几个他的朋友。“新格兰德人十年前就已经死了,默比修斯人。他们根本算不上是威胁。”
“不,年轻的大人。”派拉克说。“他们还活着。”
“如果你认为那样算活着的话。”
“我并不是指城里面那些可悲的牲畜。”派拉克说。“我是指活在人们心中的新格兰德人。告诉我,埃丹。你有没有遇过,有人认为有一天新格兰德人还会回来?”
埃丹的笑声在他思考这个问题时渐渐消失。
“泰洛的统治并不全面。”派拉克说。“他只能算是个摄政而非国王。人们并不期待他能长久担任元首,他们只是在等待那些受祝福的新格兰德人归来。
很多人认为大灾变是假的,只是一种考验,考验他们是否忠于古老的信仰。相信你知道人们怎样低声讨论着新格兰德人。”
派拉克的言语重若千钧,他才来到卡诺萨城不过几天,但他却在这些日子里仔细地聆听与调查。他夸大这些主张,但他知道它们确实存在。
“泰洛无法看出其中的危险。”派拉克轻声地继续。“他无法看出他的领导地位正在受损,而坐视不管。
只要人们还有实质的凭借去提醒他们新格兰德过去的强大,他们就会惧怕,只要他们惧怕一样东西更胜惧怕他们的国王,你们就没有一个人能获得权力。
你们的头衔来自于国王,你们的权力也与他相连。如果他衰弱无力,那么你们也一样。”
他们现在全都专心地在聆听。每个贵族心中都有一种无药可医的不安全感。派拉克还没有见过一个贵族不曾想过农民可能会在他的背后耻笑他。
“圣彼得教派也不明白其中的危险。”派拉克继续。“圣彼得完全不谴责新格兰德人,因而维系了人民的希望。
尽管这毫无理性可言,但人们相信新格兰德有一天会重新恢复。
他们想象着过去的光辉与壮丽,他们的记忆在十年的故事与传说中强化。这是人类的天性,相信过去的时光与其他地方比现在或此地要来得更好。
如果你们想要真正地支配坎德拉,我亲爱的贵族友人,你们一定要消灭人们这些愚蠢的希望。你们一定得想办法让他们摆脱新格兰德的纠缠。”
年轻的埃丹满腔热血地点头附和。派拉克有些不满地噘着嘴,这贵族男孩实在太容易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