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就赶紧出来了?”夏冰冰问。
“是的。医生跟我说过,这个病不能拖,必须尽快手术,拖下去就只能肝脏移植,至少要五十万,还要排队。我们回家半个月了,我天天都很急,跟时间拼日子。钱凑齐了,我就赶忙带着他俩出来,坐中巴到了火车站,开车前半小时买的车票。”
“难怪!那个时候只有无座票了。”尤丽感叹。
“二十万块,这么说来还有八万?”江虹看着紫菱大嫂。
“我是多了一个心眼,也怕路遭贼,钱分开放,还有八万在那一个旅行袋里。”紫菱大嫂指了一下丈夫枕头下的袋子。
“大嫂。”夏冰冰问:“你为什么不开个银行卡?”
“我们山里农民,不会摆弄那个。再说,一个小小村子,到哪用银行卡?不比城里。”
“哦!”夏冰冰点点头。
“以前我们是贫困村,穷的吃饭都成问题,手里没几个钱,拿银行卡没用。托党的政策好,这两年帮我们脱贫致富,种了火龙果树,乡亲们才攒了点钱,否则到哪去借二十万哪?万万没有想到,在火车遭了贼了,十二万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啊?”
“紫菱大嫂,你别着急,你好好的回忆一下,这个蓝花布包到底是怎么不见的?”江虹问道。
“我真犯浑!我也记不清了,反正这一路,这个布包我都一直抓在手里。我知道外面有小偷,我想我就包不离手,小偷也不敢抢,敢抢我就跟他拼命。了火车以后,我都牢牢抓在手里,厕所都带着。前面我就打了个盹,醒来发现包不见了。”
“我明白了。”江虹知道,正是因为紫菱大嫂过度紧张,牢牢抓着蓝花布包不放,反而容易引起扒手注意,这是许多谨小慎微旅客的老毛病。也就是说,吴方说的这个江湖大盗很可能在辰州站就盯她了,一路跟了车,伺机下手。
“紫菱大嫂,刚才有停一个车站,你知道吗?”
“车站?我…我不知道。”
“凯子,你妈刚才打瞌睡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我…我玩手机游戏,所以……”凯子拿着手机,吞吞吐吐。
“你这孩子,”紫菱大嫂火了,拼命怕打儿子,埋怨:“你明知道我的手里有个布包,里面装着你爸的救命钱,我打一个瞌睡,你都不好好的盯着。整天就知道打游戏,这些游戏坑死你了,你知道不?游戏能给你爸治病?能养活你?能当饭吃?”
“大嫂,不怪孩子。”江虹赶紧拉住紫菱大嫂的手。
“现在都开学了,凯子没学吗?”夏冰冰很奇怪。
“欠了一身的债,还什么学呀?听说海打工的工钱高,原本打算趁着他爸在海做手术,凯子可以到建筑工地干活,一天挣几百块,帮着还债。现在,全都黄了。这…这…我该怎么办啊!呜……”紫菱大嫂再次哭了。
“紫菱,我…我不…治了,下…下车…回家。”一直蜷缩在毛毯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胡桂生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很小,含糊不清。听得出来,他的身体非常虚弱,说话都很吃力。
“不行,我们不能放弃。”紫菱大嫂态度坚决。
“没…没钱,再去海…没有意思,白跑。”
“我们还有八万。”
“没用,拿回去…还债吧!我…死不足惜。”胡桂生闭了眼睛,不再说话。
“大嫂,我们去餐车吧!”江虹解释:“想追回钱,抓住扒手,我们就要立案。立案就要办些法律手续,如果没有这些法律手续,我们办案是无效的,那就只能让这扒手逍遥法外,你明白吗?”
紫菱大嫂这回听明白了,她点点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