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现在的跟车贼为了保护自己,一般都会买票上车。否则,你们乘警不抓,我都会抓。如果此人扒车上来,那他可能不是一个小偷。”
“步高,如果不是小偷,那是什么?”
“我知道是什么?也许是个采花大盗?”谭步高有一点哭笑不得。
“师傅,刑侦大队进展如何?”江虹问道。
“外围已经清的差不多了。还有一点尾巴,我让专案小组加班加点,这两天就能够搞定。我呢!心里隐约觉得犯罪嫌疑人可能是列车运行途中,或者临时停车之际,从某一个地点爬上来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上来实地调查。”
“老虎,你也有犯难的时候?哈哈哈哈!”谭步高很开心。
“废话!我又不是神仙,何况这是侦查破案。一趟旅客列车跑出去上千里,车上发生命案,找一个人牵扯到大半个中国。况且这个家伙没有留下任何购票信息,只能单凭影像辨认。”
“师傅,我想听听你的完整推论。”江虹请求。
“我是这样想的:犯罪嫌疑人进入软卧车厢的时候,因为夜间光线太暗,监控探头只拍下了一段模糊影像。从方向看,他从硬座车厢过来,完事之后原路返回。但是,当时餐车的监控里,包括前后一段时间,根本没有出现这个人的影子。”
“我明白了。”谭步高说:“餐车和软卧车厢是紧挨着的,他要进入软卧车厢,然后原路返回,必须经过我们这个餐车,这是唯一通道。监控视频证明,他并没有经过餐车,而是直接出现在了软卧车厢的连接处,进入软卧车厢。”
“没错。”吴方继续:“当时乘警大魏和你坐在餐车,内台厨房里也有人,这个家伙绝对不敢通过餐车进入软卧车厢作案。这俗话说做贼心虚,他没有那个胆。”
“这就只有一个解释。“江虹插话:“这个家伙是从软卧车厢外面找到一个入口,直接爬进两节车厢的连接处,进出软卧车厢。只是这个连接处是一个死角,监控探头看不到他。”
“正是如此,这个死角才是关键,它是一个盲点,它是我们要解的迷。”吴方肯定的说。
“他会不会…也许早就躲进卫生间了?”谭步高摸了摸脑袋。
“你糊涂了?”吴方火了:“单说车上的卫生间,你要进去藏匿半个小时可以,藏半天不可能。一是到站之前乘务员要清人,二是旅客和乘务员也要上厕所嘛!你在里面躲两小时,行吗?”
“如此推断。”江虹推测:“他要么是打开车门上来,要么是扒卫生间的窗户进来。但车门是从里面锁死的,外面开不进来,只有卫生间了。目前正逢夏季,软卧车厢虽有冷气,但卫生间没有,为了散热,这个窗户一直是开着的。但是,这些卫生间的车窗全都装有栏杆,非常牢固,人也钻不进来。”
“步高,我记得软卧车厢靠餐车的卫生间不一样,它比较大,窗户也大。”
“这个……”谭步高心虚了:“其…其它卫生间的车窗都有栏杆,这间没有。”
“啊?”吴方和江虹都大吃一惊。
“卫生间湿气重,再加风吹日晒雨淋,许多窗户栏杆锈迹斑斑,老化松动。前些日子方雪搞软卧车厢卫生的时候,就把这一间的车窗栏杆拆了。”
“为啥?”吴方惊问。
“因为这个月有车辆返修计划。方雪想换新的窗户栏杆,检长说这个还能凑合用,不换。方雪火了,一气之下提前拆了,看你们装不装新的?”
“哎呀!我们出了一个漏洞。”吴方感叹。
“老虎,绿皮车漏洞多。即便软卧车厢爬不进来,四节硬卧车厢因为没有空调,夏季夜间窗户全开,又是熄灯运行,坏人照样会爬进来,非常方便。只能靠乘务员监控,乘务员就一双眼睛,熄灯情况怎么监控?尤其卧铺里侧车窗,真的防不胜防。”
“是啊!绿皮车的先天隐患确实很多。”吴方点头。
“我想不通的是,这扒车的是小偷吗?只偷一点零碎,怎么感觉像乞丐呀?”
“罗雁之死怎么解释?”
“这……”谭步高哑巴了。
“管他小偷还是乞丐,案子破了,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吴方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