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
“你这警长当的,冰冰一整天都没有合眼,她就打一个盹,你还不放过她?”
“她刚刚来,她一个人……”
“好啦!我知道你不放心她,我快快吃,吃完回去不就得了?”
江虹一时犹豫,想想也行,只好坐下继续吃面。
这时,列车长谭步高从硬座车厢里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老乘务员。
很快,卧铺车厢的乘务员也出来了。这下餐车里热闹了,七、八个乘务员在吃夜宵,包括列车长谭步高。
墙上挂钟显示,时间已经走到凌晨0点29分。
这趟列车的乘务员多是大叔大嫂,年龄以三、四十岁的为主,也有几个五十多岁,距离退休年龄很近的老职工。他们都是传统体制下过来的铁路工人,编制上属于“铁饭碗”。
随着时间流逝,这一批人正在陆续退休,人数越来越少。最终,“铁饭碗”将退出历史舞台。像邝霞这样的年青女孩越来越多,虽然是“劳务工”,端的是“泥饭碗”,但在这趟绿皮车上却是属于稀缺资源。
江虹有点坐不住了。大家都进来吃夜宵,卧铺车厢还好,因为旅客身份都有登记,经过清铺、熄灯,旅客都睡觉了,没有闲杂人员,安全系数较高。硬座车厢情况比较复杂,如果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在车厢里值守,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就糟糕了。
他总觉得今晚氛围有点异常。泰河车站的驻站民警和辅警连夜出来,觉都不睡,肯定有什么事,而且瞒着不说。
不行,我要出去看看。他把筷子一放,站了起来。
“呃!”邝霞重重打了一个饱嗝,她摸了摸胸口:“阿ir,你不吃啦?”
“我去外面看看。”
“你急什么?还有一点面呢!”
“这个车子不比高铁,我怕出事。”
“你呀!这山沟沟里黑灯瞎火的,除了我们这趟车子,鬼都没有,哪会有什么事?真是杞人忧天!”
“邝霞,你吃完了,赶紧叫夏冰冰进去睡觉,别窝在你的乘务室打瞌睡了,空调很凉,容易感冒。”江虹带好警帽,简单整理一下警容风纪,摸了摸腰间的黑色手枪,拿上了查危仪,麻着一张黑脸走了。
“这个家伙!”邝霞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心里有点茫然,暗自寻思:难道他又生我气了?我是为他好呀!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
“嘿嘿!”旁边,正埋头吃面的谭步高抬起头:“邝霞,你跟黑子有故事吧?”
“车长,这个你也管吗?”邝霞一仰高傲的头。
“我可警告你啊!我跟黑子也算老朋友了,他可是一个老实人,哪有你心眼多?我是怕他上了贼船下不来了,哈哈哈哈!”
“好呀!车长,你敢诬蔑我呀!你才是真正的坏蛋!”邝霞站了起来,抓起餐桌上的一叠辰州铁道日报,一个劲的拍打着谭步高……
“哎哟!好了好了!别闹别闹!我就开个玩笑,真是没大没小。好啦!这么多人都在看着,都是我的员工,被你欺负,我这车长以后怎么领导别人?”谭步高一脸的坏笑,急忙丢下筷子,伸出双手胡乱抵挡。
“车长,帮我收拾一下碗筷,拜拜!”邝霞丢下报纸,不好意思跑了。
“什么?要我帮你收拾碗筷?这个丫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指挥我了?到底谁是车长?”谭步高摇摇头,然后冲着乘务员们发话:“大家抓紧时间,吃完以后马上回自己车厢去,坚守岗位,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