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下岗我也认了,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阿Sir,你为什么不抓那个色鬼?”
“证据不足。监控录像我看过了,车厢里面人多,过道站了一些旅客,视频监控出现死角。旁边旅客有的没有注意,有的看见了也不肯出来作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没有有力证据。否则的话,我非送他进拘留所,让他尝尝吃牢饭的滋味。”
“邝霞,还是你没经验。哥是老江湖了,教你一个绝招。这种人是得寸进尺,得陇望蜀,是不会悔改的。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欲擒故纵,逮住机会拍照录像,或者众目睽睽之下抓个现行,绝对的跑不了。”
“胖子,这不是害人吗?我做不来。”
“你看你看!农夫和蛇的故事又上演了吧!”初霖摇了摇头:“这么看来,不管怎样,你得感谢阿Sir,她是你的保护神呀!”
“是呀!我跟阿Sir还挺有缘。我第一次上车实习就认识了阿Sir,后来去跑高铁列车,没过一年阿Sir也调去了,跟我就在一个车班。现在,我又回到这个破车,阿Sir竟然也过来了,哈哈哈哈!”邝霞一脸甜蜜。
“邝霞。”江虹干脆放下了笔:“你脱岗多长时间了?”
“啊?”邝霞一愣,脸上一红,有点不好意思。
“赶紧回到软卧车厢,坚守岗位。”江虹有一点不高兴。
“阿Sir,你是杞人忧天!这车能有啥事?有钱人没几个。真有小偷上来,也偷不到什么值钱东西。”邝霞翻了一下白眼。
“我告诉你,这绿皮车不比高铁列车,要么不出事情,一出可能就是大事。”
“你呀!跟谭车长一样,瞎操心呗!晚上旅客都睡觉了,能有啥事?”
“警长说的很对。”初霖点头:“绿皮车的治安状况不好,注意一点不是坏事。再说,这车刚刚出过谋杀案件,还是小心谨慎为妙。你看车窗外面,山险水恶,一片黑乎乎的,月亮都跟鬼眼似的,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古刹寒鸦……”
“胖子。”邝霞瞪他一眼:“神神叨叨什么?讨厌!”
“赶快回去。”江虹再次催促,口吻之中带有一点威严命令。
“我说邝霞,前面快到泰河站了,我们准备到站开门。”初霖赶紧站了起来,从餐桌上拿起他的那串钥匙,匆匆走了。
“黑哥,你生我的气了?”邝霞极不情愿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回过头问。每次,她和江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从不喊江虹“警长”“阿Sir”之类,而是喊他“黑哥”,这是从绰号“黑子”引申过来的,但是含义大相径庭。
“胡说什么?”
“你一直对我都很好,今晚是怎么了?”邝霞眼泪汪汪。
“邝霞,你在高铁列车上的状态多好!工作积极主动,遵守规章制度,服务旅客热情大方,心地善良,得饶人处且饶人,每年都被评为岗位标兵和优秀乘务员。怎么换了一趟车子,整个人都变了?”
“黑哥,我有冤情,我想不通,这你知道。”
“不管受了什么委屈,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岗位上。”
“我不在乎!天下之大,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不瞒你说,这次出车之前,辞职报告我都写了,我已通过辰州航空公司的复试了,如果不是车长告诉我说你也调过来了,我就真的走了。”
“你说什么?”
“黑哥,你就真的不懂我吗?”邝霞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