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雪也终于停了。
今日难得有了阳光,洒落在白雪皑皑中,让万物多了点七彩斑斓的光泽,叙说着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的深邃。
许昌城外十余里,十几缕炊烟袅袅,直上苍穹,招摇着军营里的生气。只见黑压压的兵卒们,井然有序的排着队,挨个领取朝食。
几块麦饼,一块参杂着菘菜的窝窝头,一个大木碗浓汤,便是士卒们的一餐。而餐台不远处,有一个独立的餐几孤零零的突兀着,上面不仅有大块的肉,还有酒。
来往的士卒们,偶尔的瞄一眼,咽了下口水,然后就安份的端着浓汤拿着麦饼,回到一排排长桌前坐下,啃起了麦饼。
有肉的餐几,那是司马和假司马的伙食,连军侯都不敢动念头,更别说的士卒了。当然,抢着吃了也没事,就是脖子上多个疤,把脑袋贡献在尖尖的木栏上。
尊卑有别,既然是兵卒就得有兵卒的觉悟。再说了,今日正月初一,热气腾腾的浓汤里还冒着油花,几片两指宽的肉片漂浮着,已经让人幸福感满满了。
曹昂和陈恒两人结伴而来,却没有往有肉的餐几走,而是直接来到了餐台前,让分配朝食的辅兵马上就一愣。
“愣着干嘛?还不给吾等两人乘汤。”
伸手拿了好几个麦饼,陈恒就催促了一声。旁边的曹昂手里已经抓起了两个木碗了。
“喏。那个,小人见过司马,假司马。嗯,您二人的朝食已经备好了,在那边。”拿着大汤勺的辅兵反应了过来,伸手就是一指放置着酒肉的小餐几。
“嗨”
陈恒笑了声,转头朝着曹昂一挑眉毛,拿起了麦饼和窝窝头环视下四周,便往兵卒人数最多的长桌走过去。
顿时,分配朝食的辅兵就一声哀嚎,“假司马,使不得啊,这是兵卒们吃的”他的叫唤,也吸引了无数兵卒将眼光投过来。
马上的,曹昂就机不可失的用木碗敲着鼎釜边沿,大声嚷了一句,“瞎说!兵卒们可以吃,我与陈司马就不能吃了?还不快打汤,老子饿着呢!”
嗯,为了让兵卒们都能听得懂,他还特地说得粗鲁点,也不咬文嚼字了。
好嘛,这就是他们两人商议的第二策了:同吃同住,同甘共苦,让兵卒不会因为身份尊卑有别,就对他们敬而远之。
还别说,效果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所有兵卒看他的眼光,明显的多了点友善和暖意。而在另一边,走到餐桌前的陈恒,也配合上了。
先将麦饼扔在长桌上,他就先示意因为他到来而站起来的兵卒坐下,“坐坐,都起来干嘛?别担心,我来是啃麦饼的,不是来吃人的。”
顿时,众兵卒就是一阵莞尔,也顺势坐了下来。
“你们两个,往边上挪点,给我和司马腾个地方。”拍了拍两个兵卒的肩膀,又是一句调侃,“看你们人也不胖啊,还占个大地方,若是在家里,夜里不得被婆娘踢下床啊!”
“哈哈”
这下子,围在长桌前的兵卒都笑出了声音来。
而被笑话了的其中一位兵卒,脸色有点红,估计是个死心眼,憨憨的就回了一句,“回假司马,小人还没媳妇呢,不会被踢的。”
他的话一落,顿时让其他兵卒笑得更欢了,好几个连汤都喷了。
连故作姿态的陈恒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一个拳头便捶在了他的肩膀上,“那就在战场勇猛点,斩首立功,捞点赏赐娶婆娘!”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