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乌云翻涌，狂风呼啸。

与这天地相反，苏哲所在车内，却犹若死一般的寂静。

“为什么？”

萧舞苍白着脸，望着苏哲那张不曾有丝毫动容的脸。

她问了，因为超度的经已经读完。

“因为，周家想杀我！”

“所以，你便灭了周家？”

“对！”

“那为何鸡犬不留？”

萧舞询问着，心有那么几分愤怒。

她还是少女，而且，还是一位礼佛向道的少女。

现在，之前在她面前曾说是她朋友的少年，如今双却染上了上百条性命。

“你想知道？”苏哲淡淡道，换做他人，苏哲绝对理会都不会理，就如莫清莲。

但，萧舞，他却很认真的在回答。

因为，他们是朋友。

苏哲的朋友不多，即便前世万载青帝，他的朋友依旧屈指可数，萧舞算一个。

“想！”萧舞点头。

“如果我单单杀了周庆国，周家会如何？”苏哲反问一句，他神情漠然，“我并不只有自己，我还有父母，亲人！”

“周家能请宗师杀我，就能请宗师威胁我父母安危！”

萧舞抿着唇，“这便是你灭周家的理由？”

“对！”

“只因为这个，便灭了周家满门，鸡犬不留？”

苏哲毫无表情的脸，此刻终于有了变化。

他转头望向萧舞，瞳孔深邃如黑夜，“这，不够么？”

萧舞顿了顿，“够了！”

苏哲轻轻一笑，他望着远处被乌云所遮住的天穹。

“我父母亲友安危，可比得上天下人！”

“如果天下人都要杀你亲人呢？”萧舞几乎是犹豫再犹豫，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苏哲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平静道：“那我便杀尽天下人！”

话语落，车猛地一震。

莫清莲几乎是满脸冷汗道：“对不起，苏大师，我刚刚分神了！”

杀尽天下人？

莫清莲脸色苍白，她终于明白，之前苏哲所说，若是他想，莫家便会烟消云散了。

她也终于明白，这位苏大师是什么样恐怖的存在。

既然，苏大师能灭周家满门，同样，也能灭莫家满门。

念及此处，莫清莲如坠地狱。

一族生死也不过一念间，这方是真正的苏大师么？

萧舞叹息着，她望了望的笔记本，佛，渡的是天下，而身旁的苏哲，却可为亲友灭了天下。

魔？

或许吧！

苏哲淡淡一笑，他望着萧舞，“你是否觉得我很无情？又或者如莫清莲那般觉得我很恐怖？”

莫清莲脸色骤变，想要解释，却最后说不出半句话。

“没错！”萧舞摇头，“周家人未必会再请宗师危及你亲人，只为了一个可能便灭一族满门，还称不上无情么？”

苏哲笑着，萧舞这般直言不讳，他却一点不怒。

“那你可听过一句话，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萧舞皱起眉头，有些疑惑，“自然听过！”

这句话，就算是普通人都耳熟能详。

“那世人对天却只能敬畏，连报复都不可能做到。”苏哲淡淡一笑，“因为，天高高在上，世人不可能将其摧毁，所以，即便是遭遇天灾，他们只能对抗，却不能有半点报复。”